温鹤禹见王大人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又联想到之前阿承的调查结
果，心中大致有了个想法。
他提前表明自己无碍，让王大人畅所欲言。
“王爷刚才提到了沉梓，想必是已经知道，当年大楚刚刚建立时发生的事情了。而那些事，其实都是先皇的手笔。”
纵然早就有所猜测，但这么直白地听到先祖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温鹤禹心中还是一震。
他调整着情绪，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接上王大人的话：“是为了敛财吗？”
“对。”
王大人面色变得略微沉重，他微微合上双眼又马上睁开，一吸一呼间，那段黑暗的过往就开始慢慢展现在温鹤禹眼前。
“那时国库太过空虚，这是充盈国库最快的方法。不知内情的人以为，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为了挣那些高额的税款，实际上，整个灰色生意的收入，绝大多数都流进了幕后推手，也就是先皇的手里。”
温鹤禹清楚，皇祖父没有用这些钱自己享乐，不然也不会有大楚一日好过一日的发展。
只是这个方法也未免太过残忍。
但光是皇祖父肯定做不到这些，温鹤禹肯定地询问：“这件事情交给了赫尔钦来办？”
王大人点点头。
“溯京不是没出现过这种东西，但那时被用作迷幻药的部分，毒性太强，愿意尝试的人自然就少，而且上瘾后人很快就会不行了。”
“所以皇祖父就想用一种新的迷幻药替换，最好是更容易让人上瘾，但对人体伤害较小，吸食
的人能够源源不断地贡献金银？”温鹤禹没忍住抢了话，语气难免有些急躁。
但很快他就察觉此举不妥，摆摆手，示意王大人继续。
王大人接着温鹤禹的话讲，也算是默认了他的分析正确。
“这个任务自然交给了赫尔钦，他也很快就研究出了沉梓。但最初他并不知道要用在何处，所以后来看到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自然不愿意。”
王大人叹了口气。
但温鹤禹却不觉得对那个赫尔钦来说，有什么遗憾的，毕竟：“最初赫尔钦并没有反对，对吗？”
“他和先皇之间终究是有情分在的，而且一开始这种东西只在权贵纨绔中盛行，赫尔钦还能欺骗自己，那些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但后来，因为先皇的纵容，普通百姓中间也开始流行，一旦成瘾，他们面对的必然是家破人亡。”
王大人和赫尔钦也有情分在，对于赫尔钦，他肯定也不会说太重的话。
不过终究是一件伤天害理的事，王大人的态度也没有过分偏袒。
“其实当初我们也有人觉得不合适，但没人敢提出反对。赫尔钦不一样，是他研究出了沉梓，他有很强的负罪感，所以才毅然决然地选择出头。不过这么简单快速的敛财方式，先皇当然不可能轻易放弃，赫尔钦就以曝光真相威胁。而且当时除了他，没有别人知道沉梓要如何制作，先皇也就不得不妥协。”
矛盾至此，温鹤禹
当然明白，已经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皇祖父那时和他们已经不光是兄弟关系，还是君臣。
赫尔钦这般做，虽然能达到目的，但必然会让皇祖父不满，下场也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然后呢？”温鹤禹想起阿承提到的，那个南疆人说的话，问道：“这应该是很隐秘的事，为何南疆有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