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处事严谨,不是那么感情用事的人,什么都没查就直接杀了自认凶手的赵明,也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只是因为对他的信任,虞绮把这些都归结为伤心过度,冲动所致。
但把细节掰开,确实说不通的地方太多。
温鹤禹一边分析,一边注意虞绮的状态,
发现她情绪波动较大,就停下来等她消化一下。
见虞绮从回忆中挣扎出来,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温鹤禹才继续解释。
“应该是有人先出现在了书房,那人趁你舅舅转身拿令牌之际,动手砸了他的后脑。这时那人听见外面有动静,就把你舅舅拖到床上,伪装成已经休息的样子,然后匆忙收拾了现场才跳窗逃跑。”
虞绮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本能地按思路继续往下分析:“他本想等来人离开再回去想办法收拾残局,谁知老天助他,那人是想趁舅舅醉酒来行凶的。”
和温鹤禹默契依旧,只是每次配合时的灵动和狡黠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哀痛。
温鹤禹眼底全是担忧,但还是冷静地继续。
这时把事情说清,才能让虞绮更好过些。
“赵明应该没有说谎,他以为自己是悄悄潜入,实际上那时你舅舅已经动弹不得,不过应该还一息尚存,所以遭到伤害时,会有轻微反应。
然后赵明慌乱间将他扯下床榻,连带着沾血的床单被褥一起。两次的血迹混成一团,不仅抹掉了你舅舅之前已经受伤的痕迹,还让赵明误以为后脑的伤口是自己所致。”
听着这番分析,虞绮的手指不断捏紧,以致有些微微颤抖,和信纸重合的部分也已经渗透了一层汗液。
她死死盯着纸上的字,脑海中一遍又一遍过着温鹤禹刚才说过的话,想要从中找
出能反驳的点。
但是没有。
一切被恰巧覆盖的痕迹,如果认真去查,绝对能看出端倪,但师兄不准。
留着赵明可以知道更多细节,但师兄杀了他。
那日先进入师父房间的人,最合理的指向,也是师兄无疑。
虞绮咬着牙,因情绪激动而泛红的脸也开始发烫。
此时,她的注意力全在温鹤禹手里刚收到的飞鸽传书上,那里应该有最终答案。
“不过这些都是推测,没有证据,”温鹤禹小心展开那封信,略看了一下,才把它放在虞绮面前,继续说:“但陈惜音确定唐恒那天穿着血衣离开,所以我们就决定诈他。”
虞绮没有勇气自己看完那封信,而是仰头,无神的视线不知飘向何处。
她在心如死灰地等温鹤禹将最后的屠刀落下。
“陈惜音把一封匿名信顺着门缝放到了唐恒房间,上面说发现了他的秘密,让他用钱封口。唐恒应该是太过心亏,当晚就上钩,去竹林挖出了血衣和凶器查看。那凶器和你舅舅后脑的伤口,完全对应。”
完全对应四个字,温鹤禹说得尤其低沉,如同衙门断案时敲响的最后一声惊堂木,让虞绮绝望地合上了双眸。
她不愿相信,但又没法不信。
温鹤禹捏住她手里已经快攥变形的信纸,轻轻向外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