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讲？”
陈惜音和虞绮已经很熟了，也就没讲究太多形象，往前蹭了蹭等着听下文。
“原来我一直觉得，父亲背叛了母亲。他抛妻弃子，只为在溯京中能攀到大家闺秀，再由岳家助力，得到更好的前程。那我作为女儿，肯定是心疼母亲的，所以小的时候还说过父亲坏话，不过每次都会惹母亲生气。”
虞绮苦笑着，声音低落了不少。
“我那时还笑她傻，一个背叛她的男人还值得如此珍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母亲和舅舅故意让我这样认为的，甚至舅舅都被母亲的真正目的蒙在鼓里。”
“真正目的？”
陈惜音需要缕一缕，这事怎么越听越复杂了。
之前影姑姑给她讲过一些虞绮的事情，如今看来影姑姑知道的也只是虞绮母亲当初故意编造的那个。
没有人不好奇探索秘密，特别是这种陈年旧闻。
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但陈惜音还是试探地询问：“你查出来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
虞绮根本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她摇摇头。
“我母亲是一个果断睿智的人，不像是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样子。就算一时失察，等发现问题后，也绝不会对父亲如此念念不忘。我一直对此心存疑惑，直到舅舅跟我说了他知道的一切，我才第一次真正从自己的认知审视这件事。”
“母亲极重情义，特别是有恩于她的，她甚至会千倍百倍奉还。所以
回想这些年的行为，我觉得当初也许父亲不但没有背叛她，甚至……”虞绮说得有些艰难，但还是补充完了这句：“父亲为她做过什么足以刻骨铭心的事情。”
毕竟没有明确根据，所以虞绮没有将心中那个更为具体的猜测说出来。
但陈惜音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虞绮之前的认知里，她父亲当时有可能是救母亲而死，或者做出了什么巨大的牺牲。
可能不是如此准确，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到这儿，陈惜音倒是记起了之前影姑姑说过的话，赶紧说与虞绮听，兴许能让她再琢磨出点别的线索。
“我记得影姑姑说过，你母亲那天出现，就像逃命回来似的，虽然表面还能维持镇定，但其实精神已经频临崩溃，而且后来夜夜做噩梦，看着实在让人心疼，她晚上还去陪着一起睡过几天。”
“哦对，”陈惜音正准备让虞绮接着说，又突然想起别的：“影姑姑还说，你母亲那一阵说梦话，一直在喊‘骗子！’、‘快救火！’之类的。”
“骗子？快救火？”
虞绮重复着这两个词，但无法将所有碎片拼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松雾山庄的人原先担心提起她母亲的伤心事，母亲去世后又担心提起她的伤心事，所以从不当面说这些。
而且想来，估计影姑姑也觉得梦话并不怎么重要，所以只是当作闲谈说过。
但现在看来，确实能在某些方面印证猜
测。
“我觉得他们当初或许从未想过分开，而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拼尽全力，才姑且能护一人逃走。”
“你是说火灾之类的，你父亲将母亲骗走？”结合梦话内容，陈惜音尝试着分析全貌。
“一定不是天灾，是人祸。”
虞绮这句话说得非常肯定，与之前那些虚虚实实的猜测完全不同。
由此引起了陈惜音极大的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这么多年，母亲明显不是因为遭受到刺激不敢提及，她是有目的地在躲藏什么。如果真的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根本不需要如此。更大的可能是，她认为如果之前的事情暴露，会引发什么可怕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