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温鹤禹特意等虞绮一起吃早饭。
处理完唐恒的事情后，两人几乎都没有时间好好坐下来说说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落座的时候，虞绮偏着脑袋观察温鹤禹的表情，没来由有点心虚。
“发现我去那个小庙宇了？”
偷偷跟踪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虞绮眼神略躲闪，端起茶杯掩饰尴尬。
温鹤禹点点头，但明显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自然地往自己碗里盛好粥，再换给对方。
接过粥碗的那刻，虞绮没忍住主动说出了猜测：“阿萱的父亲，是不是为你抢还阳丹才出事的？”
是问，但也没有太多疑问，虞绮基本可以确定。
牌位上写着五月十五。
群英会两年一次，没什么特殊情况也会安排在五月十五。
虞绮对这个日子本来就很敏感，马上会往这里联想。
“那届群英会我略有耳闻，决战时打得特别惨烈，获胜之人也受了重伤。后面的事情就不清楚了，没想到机缘巧合，竟在这里知道了结果。”
虞绮把自己这边的小菜递给温鹤禹，然后半点眼神都没再分给这一桌美味佳肴，只等温鹤禹解惑。
“那时我已患痨症，身体每况愈下，所以他们只要听说有奇药问世，就会背着我偷偷去找。”
温鹤禹用筷子挑着自己盘里的菜，不过一根也没有送进嘴里，最后干脆放下了筷子。
“可惜，每次拿回来找大夫看过后，都说不对症。胡乱吃药也是浪
费，我就都留了下来。”
他抱臂坐着，干巴巴说完，视线已经飘远。
“但终究还是浪费了。”虞绮情绪低落。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回到那个话题。
还阳丹进了唐恒的嘴，但事实上他并不需要。
虞绮一脸愧疚地看着温鹤禹，直到对方视线收回，才局促道：“你现在一定觉得，那位手下的付出不值得吧？”
“生命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死，可以用值不值得衡量，”温鹤禹目光柔和，温润的声音中带着坚决：“即便不是唐恒，是我吃了能治好痨症，谁为此而死都谈不上值得。”
这番话，未能抚平虞绮微蹙的眉头，但却让她如同被万千蚂蚁啃食的内心，打开了一条不一样的通道。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的无能为力，那只能在之后感念愿为此付出之人的恩德，并且尽量弥补他们在意的人。”
温鹤禹起身，面向庙宇的方向，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温柔。
“隔三岔五我就会去看看，跟大家聊聊他们的家人。昨晚过去也与唐恒无关，阿萱不是喜欢刺绣吗，我带给她父亲瞧瞧。”
温鹤禹转身看着虞绮，见她想面露轻松地回应自己，却扬不起嘴角的模样，就笑笑走过去，把桌上的碗端起来吹了吹，递给她。
“如果你还觉得过意不去，就多去善堂找阿萱玩，她可喜欢你了。”
虞绮双手捧过碗，塞了一勺进嘴，才犹豫着说：“
我在想，让阿萱去松雾山庄吧，师兄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好东西，都留给她，不告诉她来处就好了。以后和弟子们习文学武，说不定长大后还能混个庄主当当。”
“是个好去处，不过得等等，”温鹤禹冷静地分析着：“杀死唐恒的凶手还没下落，此事有可能和魏松提到的面具人有关，阿萱这时候还是先不要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