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鹤禹看好戏的目光中,虞绮的表情变得比刚才震惊无数倍。
本以为沈尚书被处极刑就够意外了,结果这儿还有个更厉害的。
虞绮都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
温鹤禹倒是贴心,自己解释起来。
“两月有余了,赵治亲自确认过,算算日子应该是她得知韩钟有问题,去找父皇挑起事端那天。不过赵治看过脉案和吃的补药,父皇那方面,应该不太行了,所以孩子……”
表达得隐晦,但不影响虞绮理解了全部内容。
这下她眼睛瞪得更圆了,不确定地问:“皇上自己清楚吗?”
“那就不知道了,就算清楚,为了皇家声誉,在这么多人上书恭贺之际,肯定暂时不会表露,不过之后让她出点什么意外也不是不行。”
温鹤禹的表情同样复杂,但还是平静地叙述完了事情的经过。
虞绮只觉得荒唐,除了荒唐,还有可笑。
“贵妃、贤妃,争权夺利,害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现在除了一地鸡毛,又得到了什么呢?”
她拢了拢披风,讽刺中透着无奈。
“她们斗得欢,却不知,父皇只是希望她们彼此制衡,不可能真分出个高低。”
说完这话,温鹤禹突然停顿。
害人性命、制衡……
眉头微蹙的瞬间,他又抬眼望向虞绮,似是要无声地把自己的想法传递过去。
眼神交汇,他发现虞绮同样面色严肃,也在凝视自己,便肯定地问:“你也想到她了?”
“春
蝉。”
两人异口同声。
因为这份默契,空气中骤然收紧的气氛放松了一些。
“你说制衡提醒我了,那次她的行为,为了妹妹,为了钱都有说不通的地方。”
虞绮语速不快,声音起伏也不大,明显是在一边回忆,一边分析。
“但如果背后还有第三人特意培养过她,要她制衡二妃,确实更合理。”
说到此处,马车刚好压过一块稍大的石子。
突如其来的颠簸,吓了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虞绮一跳。
她一下噤了声,双手胡乱抠住座位边缘保持平衡。
温鹤禹伸手想扶,见对方已经重新坐稳,也就退了回去,接着刚才的话说。
“按照贵妃的计划,只是栽赃,贤妃不知情。栽赃成功,贤妃倒霉,反之贵妃倒霉。而知道全部真相的春蝉,却让贤妃直接参与进去,这样二人可都摘不干净了。”
两人思路一致,大部分猜测很快被一一验证。
只是这幕后指使春蝉的人……
很难不是皇上。
那就是说,他提前知道逸王妃会被下药,以致不孕,但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其实,按温鹤禹对自己父皇的了解,他做得出来。
为了利益、为了制衡、为了朝局,他可以牺牲任何人,甚至必要的时候也会牺牲平日里极尽宠信的自己。
温鹤禹知道虞绮也清楚这些,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做,没有当面说出来。
但肯定还是要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