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更加严重，震得床框都有些“哐哐”作响，魏松掐着自己胸口，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温鹤禹先是为他顺气，看情况不好，便起身想叫虞绮来看看，却感觉到有一点微弱但固执的力量扯住了自己衣角。
魏松闭紧嘴巴，尽力吞咽着口水，放缓咳嗽频率，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吓人。
废了好大劲才能重新开口。
“可惜我在这偏远小县，没有制造和让将士们试用的机会，看到你来，我真的觉得老天爷都在帮我。”
魏松略抬下颚示意那本手记，凄然一笑，虔诚请求道：“帮我把他们造出来，献给大楚好吗？”
献给大楚。
听到这四个字，温鹤禹的心潮竟也跟着澎湃了一下，热血瞬间点燃全身。
“好。”他注视着魏松的双眼，郑重回答。
两天后，做完全部收尾工作，温鹤禹准备带虞绮返程回京了。
临行前，他还特意去向郭将军表示感谢，两人密谈了很长时间。
得知逸王要走，百姓们当然夹道欢送。
马车上，虞绮将帘子撩起一条缝，偷看了一眼外面欢呼的人群，不禁面露笑意。
她两指夹着帘子边缘，转头看看对面一脸淡定、闭目养神的男人，又看看外面，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容敛去了三分。
轻轻放下帘子，坐正身子，虞绮脸上不自觉
变幻出一副要说正事的神情。
“其实就算诅咒难解，你也可以用剩下的时间，多为百姓做事。”
温鹤禹慢慢睁开眼，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玉安县县令、师爷、右相、沈尚书、陈尚书……”
虞绮念出这些名字的时候语气很冷，但看向温鹤禹时，又热切起来。
“尸位素餐的人太多，就算你的寿数不及他们，但你真心为百姓着想，又何必担心能做到哪步。可能你做一点，对他们来说都是能改变命运的。”
扶住不时磕碰车壁的挂穗，虞绮让温鹤禹安静聆听外面百姓们真心的感谢和不舍。
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搭配脑海中虞绮悦耳的声音，简直过于美好。
美好得温鹤禹都有些恍惚。
他何尝没有雄心壮志，但死亡马上会到来的压迫感，就像悬在他头顶的利刃，使他一直不愿涉世过深。
但虞绮说得对，能做一点是一点，何必因为害怕无法走到终点，而放弃享受过程。
何况，他答应了魏松铸造兵器一事，就一定要做到。
“你答应了？”
看见温鹤禹深思后逐渐放松的神态，虞绮心知八九不离十了。
“嗯，”温鹤禹点点头，带着恰到好处的“装腔作势”保证道：“为了百姓，为了魏松，我回去就向父皇讨个正经差事。”
也是为你。
他心里默默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