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些低等修士,死便死了,有什么可在意的?!!阿霄伤成这样你不担心,反倒去担心那些不值钱的贱命!星阑,你不要忘了是谁把你扶上陆家继承人的位子上的!胆怯畏缩不是继承人的行事风格,你若没这份胆量,我看阿霄当初倒不如扶持你哥哥!”
一番言语,顿时让陆星阑哑口无言。
苏娆的话并没有错,当初若不是看他与司霄关系好,他父亲根本不会将家主之位传给他。
他到底是沾了司霄的光,重提此事,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支吾半刻,也只是羞愧的低下头,默默地噤了声。
司霄捂着胸口走在最前面,皮骨血肉里涌出的灼烧感让他痛苦万分,心情也愈发暴躁。
他有司家作为靠山,又是司家未来的继承人,对于今夜之事,亦和苏娆的态度一样,只觉那几百条性命根本就不值一提。
事关司陆苏三家的颜面,三家家主是不可能让这件事闹大的。
就算九嘤想为那些村民讨公道,最后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结果。
他胸口一痛,不自觉就停下了脚步,眼神中闪过一缕狠厉的怒火与恨意。
“今晚的事,在场之人除了九嘤与扶灵,其余全是四宗的人,即便只是为了维护四宗八族的声誉,他们也不敢把真相说出去,至于那些村民,到时给些灵石作为赔偿也就够了,你担心他们,倒不如担心如何应付你父亲,他将分水珠交给你,可是为了助你擒住旱魃。”
司霄冷笑一声,无形之中就将没有收服旱魃的罪责推到了陆星阑身上。
苏娆反应很快,瞬间明白了司霄的想法,也跟着附和了一声,
“对啊星阑,分水珠不是你们陆家传家宝么?依方才所见,倒也不怎么厉害啊。”
旱魃逃脱,明明是因为那根锁妖金线,但司霄显然不愿承担这份责任。
为防司宜光对他不满,他就只能找个替罪羊了。
毫无疑问,身怀分水珠的陆星阑就是最好的人选。
似是担心话说的太委婉,苏娆又提醒了一句,
“回去之后,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与司叔叔交代吧。”
表面上是好意提点,实则暗含威胁。
陆星阑默不作声,整张脸孔隐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神色。
直至此刻他才发现,他一直当作朋友对待的司霄,从始至终都只是将他看成一个工具,一个可以在危难之时推出去顶罪的工具。
一片真心,换来的只有利用。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屈辱,他咬紧腮帮,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使愤怒的心情平复,平静的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旱魃逃走,皆是星阑的责任,与阿霄没有任何关系。”
苏娆听见这回答满意的笑了笑,转过头看向司霄,眼里有些得意神采。
司霄亦是放下了心,忍着疼痛伸出手拍了拍陆星阑的肩膀。
“这样说,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多么讽刺。
陆星阑心口剧震,双手藏在袖中紧紧握成拳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晦暗夜空,几丝浅淡月色飘洒人间,映出片片阴影微光。
三人对好口径,一路朝东山州出口而去。
正要踏出城门之际,一旁山头上竟突然跃出一个人影,正好拦在司霄面前。
光芒黯浅,只能隐约看出一点轮廓。
苏娆立于司霄身侧,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谁。
“扶灵?!”
她大叫一声,未做多想就将司霄挡在身后,生怕他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