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件事,当年,我们队里最强的那个,想在政要保卫局的人面前逞能,一拳将一个两百斤的沙包打得转了个圈。”
柏韵莲露出不可思议地神色:“这么厉害?”
“结果人家,一拳打飞了个五百斤的沙包。他当场就跑了,比兔子还快。”
“有没有这么夸张?”
魏溢林耸耸肩:“但人家就是这么厉害。跟人家比搏斗,就是班门弄斧。”
“那堪扎现在找到了吗?”
“天武没说。”
“吼”
“啊……救命啊!”
两人都像触了电似的,将眼睛投向那乱糟糟的输液大厅,那里两个人正扑倒在地,下面的那人正极力挣扎着,而上面的那个正死死地咬着他的肩膀。旁边的人全都缩了起来,看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
“别!”柏韵莲一把按住魏溢林的右手,抵住他拔枪的动作,同时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魏溢林扭头一看,三个戴着厚实袖套的警察正从远处赶来,打头的那个一把抓住感染者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扯了起来,另两人则一人一边死死地抓住感染者的双手,往它背后一反剪,“哐”地一声,给感染者戴上了手铐。抓起感染者的警察则迅速后退,再绕至感染者身前,抽出封箱胶,“嘶”宽阔的胶带不由分说地贴在感染者的嘴上,接着是第二重、第三重。然后不顾感染者家属的求情,将它押走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魏溢林抬起手抹了把额上的汗,“阳川哪有那么多警力?”
“这种病毒跟其他的都不一样。它有类似于bsl-4病毒的极高危险性,但在致命性方面,却引起很大争议。”柏韵莲又啃了一口那个硬邦邦的“石块”,“我的导师和他的同事们,都一致否认这些感染者的死亡。但防疫处的官员们,却坚持认定感染者已经死了。”
“哈哈,这就有趣了。”魏溢林叉起双手,“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他们更像精神病人。”
精神病人?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些感染者或许不恰当,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差错,同样无法理喻的动作、同样不知所云的言辞,或许唯一不同的,便是只有极少部分精神病患者具有攻击性,且被攻击者也不会染上同样的疾病罢了。但这些感染者,全都具有。
“贾先生也说过,这种情况,令他们很是为难。所以,为了其他地方的安全,他们才暗示不能带走一个幸存者。”
“他们倒是干净,却让我们的手沾满了无辜者的血。”柏韵莲摊平了插着针头的左手,看着那苍白的手掌,但在她眼里,这只手掌,是血色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表里如一地冷血。
“别这样。”魏溢林连忙叫道。
然而柏韵莲却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倒溢出来的血,一点点地将药液逼回输液瓶。
“这样挺好……不止一处痛……”
魏溢林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像当年,将猜萨灭门后,队长也无法回答“稚童何罪”的质问。
“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的?”柏韵莲将手掌翻了过去,输液管中的鲜血,也随之回流。
“忘却、正视。”
忘却你曾经做过这件事或者正视你曾经犯下的罪行。前者,是逃避,后者,是忏悔。
柏韵莲摇摇头,叹了口气。忘却,她做不到,正视,她缺乏勇气。
“别去想它,时间会冲淡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