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难道就因为那个道士的一句虚妄之言,就能让她如此对待她的亲生女儿吗?
还是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孩?
我妈发现我在看他们,便冷漠地说:你看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
我拖着满身的伤痕,在深冬里,用着冰凉刺骨的井水洗衣服,我的手都被冻得通红,甚至感觉不能弯曲了。
我揉搓着自己的手,希望能变得暖和一些,但是又惹得李丽不满。
她朝我念叨着: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冻死。
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一条被人随意指使的狗,即使都是李丽身上掉下来的肉,但是她对待我们两个的态度就是云泥之别。
她给哥哥的名字是天赐,而我却叫张夭,因为妈妈希望我早早夭折,所以日日唤着我小夭。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张天赐才是真正的讨债鬼,他像一个天生的坏种,在父母面前是一个安静、听话、成绩好的乖孩子,实际上这些都是他的伪装。
而他那些被老师和家长夸赞地优秀作业,也都是我的代笔,虽然我并没有上过学,但是这些年来张天赐的作业都是我写的,考试也都是和同学们互相抄袭。
这些事情他并不会避讳我,甚至总是要耀武扬威地说,自己又抄到了一个好成绩,爸爸妈妈奖励他新款的游戏机。
他的谎言似乎将自己都骗到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成绩那样优异,一定能考上大学,甚至定下了冲击清华的目标,但实际连小学的水平都没有。
他在父母和别的大人看不见的角落,会残忍地将鸟儿和流浪猫虐待致死,然后直接丢弃在马路上。
他还热衷于将死去的动物,塞在我的被子里,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吓得惊声尖叫,看着闻声而来的妈妈满眼惊恐,觉得是我的霉运,让家里出现了死去的动物。
每次张天赐都会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事情发生,然后笑的像一个魔鬼。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张天赐比总是殴打我的妈妈更加恐怖。
这时,爸爸回来了,妈妈开心地迎了上去,接下爸爸的外套。
哥哥看见爸爸回来了,不仅没有开口叫人,反而直接把最后的肉扒进自己的碗里,狼吞虎咽,我看着他贪婪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拼命进食的肥猪,让我感觉一阵恶心。
爸爸在村口开了一家杂货铺,生意还不错,比同村人的收入都要高。
妈妈很喜欢爸爸,她说爸爸有本事,能赚钱,长得也一表人才。
妈妈对爸爸很痴迷,而我也喜欢爸爸,因为只要爸爸在家里,妈妈便会收敛一些。
这次,爸爸一进院,就看见了在打水洗衣服的我。
他的表情略微凝滞,对妈妈说:你怎么又让小夭干这么重的活?
我不是跟你说过,小夭正在长身体,干体力活就不长个了。
爸爸是这个家唯一会替我说话的人,虽然我知道,他只是怕到时候我自身条件不好,找婆家费劲,可我依旧会因为这几句关心而感激。
妈妈尖酸刻薄地说:这有什么的?我十岁的时候都能做一家人的饭了,就让她洗洗衣服还算为难她了?
你也别老向着她说话,毕竟是个讨债鬼,浑身都带着晦气,说不定哪下沾染上了,就要倒霉了。
妈妈说这些的时候完全不避讳我,因为她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说罢还厌恶地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