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头，都陷入了死寂。
苏念不是第一次提出离婚，在得知沈婉柔的地位后，就闹过离婚，那时的她，还有脾气，还有野性与锐气。
她闹出的动静很大，惊动了两家的长辈。
但她当时并不是真心离婚，只是为了引起顾亦辰的注意。
所以，在顾亦辰一句“闹够了没”，以及在苏父的压迫下，开口解释他和沈婉柔只是普通朋友后，她就乖乖地回家了。
“苏念，你又在闹什么？”顾亦辰的声音很冷清，微微加重了些语气。
秋日的风太凉了，苏念打了个冷颤，汇聚全身的勇气渐渐的散了，只是盘旋在心底的郁气，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们离婚！”
“别闹，”顾亦辰的嗓音低沉有力，带着上位者矜贵的施舍般的意味，“我马上回家陪你。”
苏念沉默了。原来她的竭嘶底里，她的委屈控诉，在顾亦辰的眼里，都如同一场闹剧，是她在胡搅蛮缠。
小时候的初遇，在她最孤寂恐慌的时候，那个雨夜里，是顾亦辰拿着棒棒糖，带给了她温暖。
长大后的重逢，他却一点点磨灭了那份温暖。
“不用了。”苏念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机械，像是从天外传来，脑海里阵阵雷霆，“顾亦辰，好好陪你的婉柔，我出去兜兜风。”
她顿了瞬，捂着空洞洞的心，眼底像是有什么要夺眶而出，涩涩的，“我不是在开玩笑。明天九点，民政局见。”
苏念匆匆挂了电话。她怕顾亦辰再说一句，她就会瓦解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决心，收回要离婚的话。
顾亦辰太了解她了，知道她离不开他，只要他给点温情，她就又会像以往那样，主动地贴了上去。
“嘟嘟……”顾亦辰放下手机，目光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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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柔一身白色长裙，优雅而高贵，笑意温婉甜美，“亦辰，念念一定很想你，你快些回去吧。”
“不用。”顾亦辰语气微有不悦，“她出去兜风了。”
“让她冷静冷静也好。”沈婉柔笑了笑，没有再劝。
“念念？”唐诗打来电话，语气小心翼翼，“喝酒吗？”
苏念眼眶湿润，憋在心里许久的情绪猛地爆发出来，一瞬间泪流满面，委屈得不得了，“你也看到了？”
也是，那么张扬地上颁奖典礼，展示在全国观众面前，想不知道也难。
反正，她早就成了上流社会圈里的笑话了。
“顾亦辰那个脑抽的王八蛋……”唐诗也爆发了，平日里优雅的名门千金，嘴里大吐芬芳，脏话噼里啪啦冒出，“人渣，败类！还有沈婉柔那个不要脸的，明知顾亦辰是有妇之夫，天天缠着顾亦辰，就那么缺男人吗？”
苏念听着听着，忍不住弯弯眼睛，又哭又笑着，“走，我们出去喝酒。”
“念念，你听我说，咱不要渣男了好不？”唐诗郁闷地劝，“你图他啥啊？对，他是好看，但我就不信，全国没一个能和他媲美的……”
“好！”苏念暗了暗眼神。
唐诗失了会声音，半是心疼、半是无奈地说：“念念，要争气点哦，至少要顾亦辰那个王八蛋道歉，才能原谅他。”
苏念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微微弯了弯嘴角，忍受着汹涌而来的刺疼。她答应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做到。
所有人都知道，苏念深爱顾亦辰，离不开他。
所以，在她提出离婚后，顾亦辰才会不耐地让她别闹。
真的有恃无恐。
“就到这里，我走过去。”苏念下了车，车厢狭窄的空间让她憋闷，想出去透透气，“周叔，十二点来接我。”
司机不放心地说：“太太，我还是在门口等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