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微笑。
他的笑淡去，垂下头去。四夫人正莫名∶&ot;怎了突然?&ot;
凌昭站了起来，一撩衣摆，跪在了四夫人的面前。
四夫人吓了一跳∶&ot;干什么这是?快起来。&ot;
&ot;母亲。&ot;凌昭却道，&ot;儿心悦京城义德县主，愿聘之为妻。望母亲为儿子作主。&ot;
四夫人又惊又喜∶&ot;你竟有心上人了?真是!怎么不早说!害我天天为你操心!&ot;&ot;快与我说说。&ot;她兴高采烈地道，&ot;这位县主是谁家的?哪位长公主家的女儿吗?&ot;
凌昭却沉默许久，缓缓道∶&ot;京城的义德县主，便是三房杜姨娘的外甥女林嘉娘。&039;&039;四夫人的喜悦戛然而止，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ot;哈?&ot;
凌昭抬起眸子∶&ot;母亲没听错，京城的义德县主，便是与曾嬷嬷认了干亲，我亲手嫁出去的林嘉娘&ot;
四夫人惊呆了∶&ot;她、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ot;
当时想瞧凌昭的热闹也没瞧上，凌昭也没表现出什么后悔的模样。她很快就没了兴致，每天琢磨着给十二叔公家小五妹寻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交流。
曾嬷嬷也只是当时借她当个场面人，她后来进府来，也没再提过。
四夫人真的以为林嘉已经过去了，藉由嫁人这件事，完全地脱离了凌昭的世界。
她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那让旁人都羡慕的探花郎儿子，会亲口说，要娶那个嫁过人的林嘉娘?
先不去管她怎么神奇地变成了京城的县主，她、她都已经嫁了啊。
她震惊道∶&ot;她不是嫁人了吗?&ot;
凌昭道∶&ot;她所嫁非人，张小郎为人引诱沉迷赌博，将家业、妻子都输掉了。我将她及时救回，原悄悄安置了，想等到出孝后再禀过母亲。但京城来人将她寻了去，她原来是……&ot;
&ot;不不，这都不重要。&ot;四夫人打断他，强调，&ot;她嫁人了啊!&ot;
她此时对林嘉的身世有多曲折离奇都不感兴趣，她只听明白了一件事，她这金鳞一般的儿子，要娶一个嫁过人的妇人。
她强调∶&ot;她嫁过人了!&ot;你亲手嫁的!你说过你不会悔!
虽然家里人人都觉得她不靠谱，四夫人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怎么靠谱，但是，她更知道，，她这不靠谱的性子，是决不能传给儿子的。
凌昭道∶&ot;母亲，别说了。&ot;
四夫人恼道∶&ot;我怎么能不说!她嫁过人了!你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吗?她已经…&ot;
&ot;娘!&ot;凌昭喝道，&ot;别说了!&ot;悔恨的泪水滚过脸颊。他闭上眼睛∶&ot;求你别说了……&ot;
四夫人惊呆了。
印象里，这个儿子从懂事起，就没再哭过了。她呆了半晌，嗫嗫道∶&ot;这么、这么喜欢她吗?&ot;
凌昭盯着地板∶&ot;从她嫁的那日起，我就睡不着觉了。&ot;&ot;她回门前一日，我知道不行，喝了药睡的。第二日才能见人。&ot;
&ot;后来，一直都无法入睡。只能每晚都喝药。为了不让丫头们察觉，我一直歇在书房，只让南烛一个人上夜。&ot;
&ot;那药是青城派的裴师伯做的。喝下去，很快就眼前一黑，再睁开眼，一夜已经过去。&ot;&ot;不会做梦，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ot;
&ot;身体会休息得很好，只脑子是木的，很难受。但我没办法，我不能叫人看出来。只能每晚都靠喝药入睡。&ot;
四夫人听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