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卫臻眼眶瞳孔，身子微微颤抖着，抬眼看向母亲，哽咽认错，“母亲，当年的事情是女儿的错，女儿给您磕头了。”
一头磕下去，宁兰书终是不忍，伸手一把把她拉起来，语气生硬道，“你给我起来！跪着做什么！哪里有一丁点相府嫡女的模样，都跟着顾家那些下三滥学成了什么样子！”
卫臻起身，哽咽道，“母亲教训得是。”
成婚之前，她从未跪过任何人。
卫觐虽然严肃，但是很少这么折腾子女，尤其是她这个小幺，更是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是嫁到了顾家之后，她才学会了卑微。
尤其是顾长卿诈死，钱氏把过错都推到她身上，让她变成了那个害死顾长卿的凶手之后，什么高门贵女的骄傲，全都被顾家一家子践踏在脚下。
这么多年，钱氏骂她，打她。
她做牛做马，满心愧疚。
现如今想来，可真是心酸又悲痛，见了年少时疼爱自己的母亲，难免双眼泛红。
宁兰书看她这个样子，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白了她一眼后，示意丫鬟花迟，“去备点姜汤，再拿一些热乎的吃食来！”
又叱卫臻，“要来也不知道选个好点的天儿，你爹你娘又不吃苦肉计这一套，这大雪天的生病了没人心疼你。”
每个字都硬邦邦的，听在卫臻耳中却格外温暖，把她眼泪差点逼出来。
她忍不住，试着去拉母亲的手，道，“母亲，女儿不是苦肉计，只是昨夜醒来突然警醒，知道自己错了，这才着急回了家。”
“。。。。。。”
宁兰书说不出话。
卫觐见状，道，“罢了，既然回来了，之前的事情便不提。”
说着，坐下来长长叹了口气，道，“你那个婆母真不是个东西。你今日若替顾家求情，我便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但你是想着治好卫衍，那也还算是有点良心。当年的事情卫衍的确有自己的错，但他待你的好也不能一笔勾销，你这些年对他不闻不问，着实有些过分。”
“爹爹说得对。”
卫臻低头道。
她早就知道错了，只是已经覆水难收。
卫觐点点头，见她态度好，便也没再说什么。
卫臻喝了姜汤，又吃了一点热乎的，眼看着天要黑了，卫觐看了眼天色道，“冬天日头短，你若想见他，便去城郊别院吧，让花迟给你带路。”
“但是，切莫再吵起来。”
卫臻点头，“爹爹放心，女儿再也不会了。”
卫觐看向花迟，“你带着三姑娘去吧。他住得远，一个来回得半天，太迟了就回不来了。相府离得近。。。。。。”
说着，看向卫臻，“你往后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正好，也寻个机会，见见你二哥、你二嫂他们。”
“好。”
卫臻点头，起身告辞。
她二哥是卫觞，二嫂宋非语。
这么多年，也都不曾见过了。
但今日没时间，她得先去找卫衍，无论如何要先把试毒的事情搞定，这样才能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