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卫臻睁眼，望着外面微微发白的天色，有些头疼发热，多半儿是昨天在翠微楼下染了风寒，喝了姜汤也没顶用。
虽然说，现如今她的身体情况还不如前世死时那样恶劣，但毕竟给顾光耀和萧元烨割血喂药五年之久，体质是大不如从前了。
门口，燕雏推门进来，紧张道，“夫人，老夫人闯进来了，无论如何都拦不住，奴婢伺候您起来吧。”
卫臻起身，嗓子有些哑，道，“我自己穿，你先去一趟厨房，给我熬点风寒药，方子在架子上，你去拿。”
“我的天，这嗓子都哑成这样了！”
燕雏一听她说话的声音，愕然。
回神之后，赶忙去拿药方。
钱氏冲了进来，气呼呼道，“耀儿都要死了，你还喝什么药？一个风寒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说着，“哐”一声把碗砸在卫臻面前的桌上，把刀子递给她，“你先给耀儿割血配药！”
卫臻垂眸，瞥了眼那碗和那匕首。
碗是吃饭的碗，每次都要割半碗，便是她用药材养着身子，这些年隐隐也感觉要被掏空了。
那匕首寒光湛湛。
若不是想着顾光耀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骨肉，她一个从小就怕疼，小时候摔肿了小腿针灸的时候，都趴在卫衍怀里哭的人，又怎会连着五年每隔三天就拿刀割手臂？
割完左手割右手，割完右手换左手，常年手臂上就没有完好过。
到头来，换来顾光耀一句，“等你死了，便无人知道我喝嫡母的血长大。”
可真是字字诛心。
她抬起头来，看向钱氏，道，“前天晚上我不就说了吗？顾光耀身上的毒我解不了，现在已经是第五年了，他要是再喝我的血，不出半月他就会死。”
“你说什么？”
钱氏瞪大眼睛，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这么多年，耀儿身上的毒不是好多了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说着，紧盯着卫臻，道，“你是不是还在为魏忠曹那个事儿，记恨我呢？那个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但是，杨妈妈和宋妈妈都被你打成那样了，宋昭和春桃都死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可以把气撒在耀儿身上呢？”钱氏瞪着眼睛，万万没想到卫臻真的就不管顾光耀了，还以为她只是说一时气话呢。
卫臻垂眸，认真道，“我倒不是用他撒气，而是喂血久了，见他还不见好，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
“他大概。。。。。。当真不是我的骨血吧。”
说着，抬眸看向钱氏，道，“婆母，你确定五年前你老家之后，带回来的真是我的骨肉吗？若真是的话，他至今都没好利索，还有病情败坏的情况，这不应该啊。”
“！”
钱氏猛地僵住，瞪着眼睛都没反应过来。
这小贱人几个意思？
就这么直勾勾瞧着她，难道真的发现什么了不成？
钱氏心头咯噔一下。
门口，楚明玉见状赶忙进屋，道，“卫姐姐怎会有这样的怀疑呢？你看耀儿和大爷长得多像啊，怎会不是你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