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涵命人撤下绞架,简易的木台就充作临时的擂台。
沈臻为二人定下规则,只比拳脚,不得使用武器,避免刀剑无眼,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只要有一人先行掉下木台,就算输了。
华梓倾临上台之前,金恒凑过来。“皇后娘娘,输赢没有您的凤体重要,您顾着自个儿,千万别受伤。要不然,皇上醒过来得砍臣的脑袋。”
她仔细考虑了一下,也不安慰他,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完了。”
“……”金恒苦着脸,差点扑上去抱腿,“皇后娘娘……”
比武开始。
大概所有围观的人,都是不看好华梓倾的,她想要战胜曹涵,几乎不可能。还有,除非她早一点自己跳下木台,认输投降,否则,要从曹涵手底下完好地回来,不受一点儿伤,那也几乎不可能。
曹瑜站得离木台最近,非常认真地看着二人的一招一式。其实,她很早就想找华梓倾比武了,从中秋赏花宴那天,她第一次见到华梓倾。
起初,她没把这人放在心上。她以为女子总是因为丑,才不敢以真容示人,不想,华梓倾恰恰是因为生得太美,先帝和华凌风才叫她丝巾覆面;
她以为自幼习武,就算是打不过父亲这样的高手,至少在京中闺秀里,她也能独占鳌头。不想,华梓倾当时为了救人,轻功一展,小试牛刀,已令人惊叹不已。
她又以为,自己有父亲撑腰,能与她争后位的,除了秦暮烟,不做他想。又不料,那凤仪天下的命运,莫名其妙就落在了华梓倾身上。
皇帝诏告天下的一日,曹瑜内心郁闷无比。既生瑜,何生亮?!
她不服气,总想有一天能和华梓倾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用拳头分个高下。
如今看来,她幸亏没有做这样草率的决定。
台上那二人忽快忽慢,或虚或实,已不记得过了多少招式。曹涵似游龙啸海,气势磅礴,华梓倾如惊鸿戏枝,轻盈灵动,在曹瑜的印象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在父亲的手下,坚持这么久。
华梓倾是明知道曹涵的实力,不愿与他硬碰硬,所以刻意将自己灵活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但是,习武之人都看得出来,她只要有了机会,出手迅猛果断,杀伤力也并不弱。
曹瑜心中发虚,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华梓倾的功力根本不在一个等级。如果今日挑战华梓倾的是她,只怕十招之内,她已经被狼狈地摔下台来。
曹涵轻蔑地看着华梓倾,冷哼了一声:“照皇后这般躲躲闪闪的打法,怕是要打到天黑,也分不出胜负。老臣没工夫捉迷藏,要打就打得痛快些!”
他也看出来了,华梓倾不肯硬接他的招式,他觉得,对方这是露了怯。
“放心,”她轻笑,“用不了那么久的。”
二人又打在一处,而且,动作越来越快,拳脚越来越急,若是外行人观战,只见衣角晃动,几乎分辨不出谁是谁。
女子大多体力不济,但华梓倾却是个例外,打了这么久,都没见她喘,好像是天生适合动武的体质,根本就不知道累。还有那细胳膊细腿,看着不中用,施展起来却虎虎生威。
时间越久,曹涵越是心生烦躁。他原以为是极轻易的胜局,三拳两脚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方显他的威风,却不想,费了这许久工夫。
曹涵只想速战速决,抓住对方的破绽,一招致胜。
他沉下心,正发现华梓倾回身动作慢了半分,他逮住机会,一个虎爪,狠狠扣住她的左腕,向后猛地一旋。
仿佛听见骨头“咔”地一响,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沈臻和金恒冲过来,只差一个箭步就要迈上台去。
却见,华梓倾突然横空旋身,虽然左臂受制,双脚却先后腾空而起,狠狠地踢在曹涵胸前。
曹涵顿时向后飞出,重重地摔在木台之下,尘土飞扬,他难以置信地捂着胸口。受伤不如丢脸受打击,他当下面如死灰。
人群一片哗然,沈臻和金恒跳上木台,前去查看华梓倾的伤势。
她的左臂不能动了,金恒一碰,她就“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