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咋想的，那么好的一个同志。被你放走了，以后怕是没得这个机会了。”秦美柔不懂秦淮茹的迷之操作，明明那天她和秦淮茹讨论李为仁讨论很久，她看得出来，秦淮茹对李为仁还是有好感的。“小柔，平时你聪明劲儿哪儿去了？我能和人家一起买东西，逛街吗？姐可是有对象的人。你啊，差点坏姐大事，还想坐二八大杠，做梦吧你。”秦淮茹用手指指着秦美柔的额头。秦美柔摸着脑袋瓜，恍然大悟。“阿这…姐…等等我……俺错了还不行嘛。”“知道错了？”“知道，知道了，这女人啊，不能三心二意，不过，姐，你不是还没有定亲吗？咱们这不算犯法，这新的婚姻法不是说了嘛，禁止包办婚姻，讲自由恋爱。你要是真的喜欢别人，就应该勇于去追求，而不是被老规矩套死。”秦淮茹听到秦美柔这一说，立马停下脚，狠狠地掐着秦美柔的腰，她目光流转，问道：“就你把婚姻法当回事儿，那是给咱们农村人的吗？你见到咱们庄里哪家自由恋爱了？那是给城里人，有钱人的法律，和我们穷人有什么关系？再退一步说，是给男方见到女方不符合自己心意，从而多了一个选择退亲退婚的权利。你觉得我们女人有选择吗？秦美柔，你这思想很危险，你爸妈知道非得打死你不可？”秦淮茹的话宛如百年寒潭的冷水喝在嘴里，从头凉到心。可秦美柔心中纳闷，有些东西想不明白，她问：“姐，村长开会不是口口说着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吗？”秦淮茹挽着秦美柔的胳膊往百货大楼里面走：“你啊，就是傻。村长有村长的任务，婚姻法刚颁布他不得配合上面宣传。男女平等？这话也就糊弄糊弄你，你看你妈敢骂你爸吗？你妈敢晚上不给你爸倒洗脚水吗？”“咱们新国家是刚建立起来，封建社会也推翻了，可我觉得吧，老规矩，老思想想要改变不是那么轻易的事儿，咱们啊，还是安分点。或者说，可以多看看别人做的，枪打出头鸟的事儿还少吗？”秦淮茹的这几句话，让秦美柔咬了咬牙，重重的点头：“姐说得在理儿！”“不过…姐，按照你这么说，新的婚姻法不咋的他啰，对咱们没啥好处？是骗人的？”秦美柔又好奇的问着，她比秦淮茹少读几年书，认得字儿不多，基本上是个文盲，所以，在很多大事情上她都要让秦淮茹拿主意，她都听秦淮茹的。秦淮茹嫣然一笑：“也不是没有好处啊！”“要换作以前，在没有定亲之前，男女双方是不能私下见面，都是父母一手包办，直到洞房花烛夜才能看清对方，对方就算长得是骡子，是瘸子，也得认。所以就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俗话。”“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男女双方可以有机会见一面，浑水摸鱼的事儿几乎可以杜绝。门当户对之下，要是对方真的是瘸子，残废，是老头儿，是可以回转余地的……总而言之，好处还是有点的……”其实……秦淮茹本想继续说，这种方式对于长得不好看的男女双方是不公平的，但她没有说。如果新的婚姻法没有出，秦美柔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嫁一个像李为仁那样的人。可现在……难了，比造钢铁还难。两人在百货大楼买了东西后，由于赶时间，秦淮茹出钱坐公交车前往朝阳门菜市场，这可把秦美柔高兴坏了，她还是第一次坐公交车，在车上左看右看的，都不敢坐，生怕坐坏了椅子……朝阳门菜市场。她大婶正在和周边卖菜的人聊天聊的火热，拉家常拉的那是有来有回。秦淮茹和秦美柔本以为让大婶孤单了，没想到她大婶唠起嗑来，一点不缺朋友。“大婶，鸡蛋这么快卖完了？多少钱卖的？”她大婶见到秦淮茹两人回来后，对着两人开口就说：“你们的仇，大婶帮你们报了。”“仇？什么仇？你说大黑猪吗？”秦美柔懵了，她可没有仇人，顶多就是她家里面的喂养的老黑猪，一上厕所，她和老黑猪能够斗个有来有回。她大婶被秦美柔背在背上嘿嘿一笑：“前些天，有个老女人欺负你卖鸡蛋，这事儿，有人告诉我了。赶巧儿了。今天大婶我遇见她又来买鸡蛋了。你们猜，大婶我卖她多少钱？”秦淮茹和秦美柔互相困惑的摇头，不过秦淮茹配合随口说了一句：“900？”“不是，往高了猜…”“920？”“再猜！”“1000，大婶，您不会卖人家一千吧。”秦美柔猜到了最好，给了一个她心里最佳的承受价格。她大婶眼角带笑，手指一戳：“1488一斤！咋样，她大婶厉害吧，走，大婶请你们吃桥面儿去。”“我去！1488，大婶，您这真抢啊，你牛！”秦淮茹两人震惊，什么样的鸡蛋能卖出这样的价格？简直颠覆了她们的认知。秦淮茹和秦美柔开始追问细节……“哈哈，大婶，您真厉害！”“确实有点离谱，不过大婶您真能瞎说。”“嘿，小瞧大婶了不是，大婶有些东西跟你们解释不清，你们不懂里面的道道。”“既然您这么能行，给小茹我算个姻缘可否啊。”“哟……淮茹啊，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秦淮茹看着她大婶摸着她的头骨，又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婶，不…不行吗？”她大婶语重心长，十分凝重的说：“命由天定，运由人为！姻来因，缘归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看你自己的选择，选择对了，洪福齐天，大福大运。选择错了，命运多舛，多苦多难。有些话，大婶不能说透，算命这行当，你信它就真，你不信，它就假！”“不过，你要是请大婶吃碗馄饨的话，还是可以给你一个化解的路子。”秦淮茹秀眉紧蹙，心里拔凉拔凉的，她看着眯着眼儿的她大婶很久。“大婶，今天我请客！”秦淮茹目露果断，她知道她大婶又在忽悠人了。可她不敢赌，哪怕花个钱买个心安也好啊。秦美柔愕然，立马提醒道：“姐，你傻了。大婶摆明是糊弄你了，她这是开玩笑，”她大婶笑而不语。“淮茹啊，你看这就是选择。你本来可以不信的，但你选择信我老婆子的话。”吃完馄饨后，秦淮茹执意付了钱，让秦美柔好生说了她大婶几句，她大婶根本不在意。满意的用袖口擦了擦嘴儿，这才对秦淮茹说道：“你是湖面上漂浮的一朵莲花，无论前方有多大的雾，身边有多少妖魔怪鬼，你都不要回头，一直遵循本心走！幸福就在前方…”秦淮茹耳畔回响着她大婶的话，这话一点一点入了她的心，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