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南呆住了。
旁边七皇子还说,“好哭鬼,羞羞羞!”
“九妹妹不乖。”六皇子跟着讲。
于是九皇女哭得更凶了。
堂里闹作一团,他全然不知应当如何是好,乳娘又一时安抚不住,吵吵嚷嚷地十分热闹。
“殿下,”孟秋虽看着觉得好玩儿,却也没那么无良。她堪称促狭的笑着,上前几步,凑到燕承南旁边,友善的提醒他,“听闻对付小孩儿哭闹,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好啦!”
闻言后,他一时没作声。
大概是在思索这句话。
又是片刻,少年郎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妹妹团作两个揪揪的发髻。细软乌亮的发丝手感极好,宛若初生的鸟儿,毛茸茸、软乎乎,透着股稚气。
“嘤~”小姑娘停住哭声,泪眼朦胧望着他,眼圈鼻尖都还泛着红,可爱又可怜,哭唧唧唤他,“哥哥。”
乳娘心情堪称大起大落,悄声和她说,“您得喊大皇兄才对……”
“不碍事。”燕承南这样说着,用手指轻轻擦去小姑娘脸颊上挂着的泪珠子,低声哄她,“莫哭了,哥哥下回带只雪兔与你顽儿。”
她随即破涕为笑。
“我也要我也要!”三皇女虽将近九岁,亦是连忙和燕承南撒娇起来,“大皇兄不许偏心,我也要雪兔儿!”
他则是唇角抿着笑点头,“嗯。”
“哇……”
“皇兄,还有我!”
“我也想~”
孟秋在不远处默不作声看着,并未参与,面上却情不自禁的,被这情景也沾染上些许忍俊不禁。
她静静看着被一堆小孩儿簇拥在中间的少年郎。
少年郎眉眼带笑,又要遮掩着,做出沉稳淡定的姿态,但不自知自个儿连眉梢眼角,都开心地显而易见了。
起码孟秋看得出来。
哄好了他们,今日的诗课可算是散了。各宫都来人将自家小主子接回去,孟秋也陪着自家主子,慢悠悠的踱步回东宫去。
途中。
尽管孟秋如今近身伺候着燕承南,可如她这样的宫人足有八个,因此她与他之间,也算是隔了好一段儿距离。
谁知前面走着的燕承南脚步一顿,“来福。”
“诶~”孟秋答应着,小跑过去,“奴婢在这儿呢。”
他步履缓慢,似乎在等着孟秋凑近点。见状,孟秋当即上前好几步,将自个儿与他的间距固定在了一尺之内。极其适合交头接耳,亦步亦趋。
继而她瞧着燕承南迟疑着,斟酌言辞似的,好半晌,才轻声问她,“你在家中兄弟姊妹几个?”
“……?”她意料之外的懵了一下。
“孤见你方才……”燕承南略微垂首,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眉眼低敛,鸦睫也轻颤一下、又一下,“方才似是对此颇有见解。”
“家中……”她苦思冥想,翻了翻寄体的记忆,发觉寄体爹娘早死,就她这个独苗儿,还被祸害了,压根没带过孩子。可眼下摆明了不能这样说。
沉默了一会儿,孟秋笑着开口说道,“幼时奴婢为长,底下有一弟一妹。爹娘忙着养家,弟妹就都是奴婢带着。”
“好哭么?”
“奴婢家中也是妹妹好哭。女孩子嘛,总会溺爱一些。”孟秋仍是笑眯眯的,“但大都很好哄,一颗糖就够了。就像您许诺的小兔子,那样。”
他一时没接话。
“难不成,”孟秋遂提问道,“您不常与几位殿下亲近吗?”
寄体以往场面闷在东宫,还真没看见过燕承南与其他皇嗣相处,是以孟秋对此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