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长高高~”
“……”他说,“不要。”
“嗯……”孟秋沉吟片刻,笑眯眯的与他说,“乖,我晚上讲故事给您听。”
小郎君分明也是开心的,却偏生要扮做不情不愿的模样,“那……好吧。”
这面闲话谈罢,那面先生再度翻开书页。
孟秋起身端走糕点,在踏出堂门的霎那,唇角笑意骤减。她蹙着眉步履匆匆,碰见旁人询问,只讲殿下不吃。
“虽然下毒是个低级手段,但它管用啊……尤其在我连凶手是谁都没有头绪的时候。”她与系统咬牙切齿的吐槽着,“要不然直接闹大,让皇帝来查多好?免得我还得偷偷摸摸去找他,害怕打草惊蛇。”
【请宿主注意维持人设】
她冷笑道,“呸!”
“这位公公,”孟秋与一内侍擦肩而过,不经意瞥见他腰间系着的香囊,发觉正是太后宫中的,便顺势在路上拦住,问他道,“不知陛下现如今在何处?我是东宫里的,有事要寻陛下,还劳烦您……”
“娘子可不该问我,”那内侍笑着拂下她的手,侧首要走,“问那御前伺候的,不是更清楚些么。”
“御前伺候的,哪里比得过您身份贵重呢?”孟秋笑盈盈解下荷包予他,凑近一步,“只需您讲个位置,若见着陛下,我定然再来感激您。”
他颠了颠手里的绣花荷包儿。
“那你可得记住了。”内侍这才说,“陛下如今刚忙歇下,该是还留在御书房里还没走,你可得快点儿。”
孟秋一愣,“是得快点……”
要是等皇帝到那个妃嫔宫里,她就得等到明日了。
告别此人后,孟秋循着他说的地方,一路直达宫殿前。殿门外看守严密,她上前求见。因她面色凝重,又言辞恳切,御前的内侍才为她进去通报。
哪怕她运气着实不错,正伺候皇帝的宦官正是昨日那位,待到一层层报上去,再待一层层传下来,等她见着皇帝时,竟也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讲到底,也不过是未奉钱财,有意拖延罢了。
“沈氏,”皇帝颇有闲心的问她,“昨儿朕让你有事来寻,难不成只隔一日,太子那儿又有人生事?”
“回陛下……”孟秋用银戒蹭过糕点,再将那枚镂刻细腻的戒指交由内侍,让他递与皇帝,“您一看便知。”
发黑的银戒被撂在书桌上,皇帝沉着脸道,“传太医。”
他转而又拈起那银戒,细细端详少顷,复又抛给孟秋。
一声清脆声响,它掉落在地砖上,再滚动到她身旁,撞到膝前,平稳停住。
“这碟芙蓉糕从哪儿得的?”皇帝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你如何知晓其中有毒?”
“妇人从资善堂膳房里端去的。因太子并未沾口,先生又已开课,妇人便将它再拿出去。”孟秋话音微顿,愈发垂首低头,敛容道,“不曾想无意间用此枚银戒发觉……”
“朕晓得了。”他再无后文。
孟秋也耐着性子跪在那儿,做出恭恭敬敬的样子来。
良久,皇帝才开了尊口,“回去罢。”
“妇人告退。”她腿脚发麻,只得慢吞吞起身。待要离开时,她斟酌着语句,说,“殿下不知此事,若无必要……还请陛下也瞒他一瞒。”
“你倒是个心好的。”皇帝讲得敷衍,也不知记没记住。
“不敢。”孟秋摇头道,“并非妇人的缘故,是殿下远比同龄稚儿要懂事。”
小郎君聪慧,又少年老成,许多事一点就通。也因此,旁人尚且不明白的,例如阿谀奉承、冷嘲热讽,抑或善意、恶意……诸如此类,更为敏锐。他过的艰难,平日里该要多些开心事。
而这些腌臜事,她在时,半点儿都莫沾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