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
沈冲那一巴掌将她扇得脸颊高高肿起，发丝凌乱，底下的丫鬟小厮日日都见着，根本瞒不住人。
柳姨娘自诩为丞相府的女主人，还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想到那日小厮们怪异的目光，柳姨娘恨得牙都痒痒。
不过转念一想，柳姨娘又得意起来。
现在再风光又有什么用？顾清之那个病秧子命不久矣，她的女儿却能嫁给太子顾衍胜！
沈清瞳的那个贱人娘亲压在自己头上一辈子，如今风水轮流转，月如也要压沈清瞳一头！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柳姨娘心里得意，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冲后面。
王府的马车很快停在沈府门口。
马车奢华异常，蜀锦制成的门帘处，用金线细细绣了永安王府的字样。
沈冲带着柳姨娘、沈月如及一干下人，恭敬地等在沈府门口。
看到有人下车，沈冲立刻将头低了下去。
“恭迎王爷。”
沈月如跟着长辈，不甘不愿地低下头，心里嫉恨：一个瞎了眼睛毁容的丑女，回门竟也这么大的排场。
沈月如难掩好奇，悄悄抬头瞥了一眼顾清之。
脸色略有些苍白，却掩盖不了自身的风华，竟比衍胜哥哥还要好看几分！
沈月如撞上沈清瞳了然中带着几分讥讽的目光，仓皇地低下头才反应过来。
沈清瞳不过是个瞎子，根本看不见她！
那病秧子再好，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而她将来会嫁给太子，成为未来的皇后！
一行人进了大厅，沈冲挥手示意下人端上茶水，柳姨娘陪侍在侧。
看着沈清瞳面色红润，柳姨娘阴阳怪气道：“清瞳这几天不在府内，不知道老爷为了你的事多食不下咽，养儿方知父母恩，这点你可要和我们月如好好学一学。”
她捏起帕子，装模做样：“不过你从小没有娘亲教养，不懂这些也是情理之中。”
柳姨娘这话说的诛心，明里暗里讽刺沈清瞳死了娘。
一旁的沈冲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许了。
沈清瞳冷笑一声，挑眉“看”向柳姨娘：“我娘亲在世的时候说了，我是嫡女，不必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学些下贱手段哗众取宠。”
她笑道：“姨娘，你说是吗？”
沈清瞳话语犀利，一句话将柳姨娘母女都骂了进去。
柳姨娘气得手抖，楚楚可怜地扭过头，看向沈冲：“老爷……”
柳姨娘梨花带雨，沈冲咳嗽一声，不赞成地斥责沈清瞳：“清瞳！”
紧跟着对顾清之道歉：“我这个女儿平日里疏于管教，蛮横骄纵，不明事理，不如月如多矣，让王爷看笑话了。”
蛮横骄纵，不明事理？
顾清之下意识蹙眉，微沉下脸色。
他对沈清瞳一手精湛的医术颇有怀疑，却更看不上沈冲此等心胸狭隘之辈。
用这八字形容自己女儿，沈冲品行可见一斑。
“沈丞相。”顾清之脸色不变，重重搁下手中茶杯：“清瞳虽是你的女儿，现在却已是永安王妃。尊卑有别，丞相此话，恐怕不太妥当。”
永安王骤然发难，沈冲额头冒出冷汗。
顾清之无视对方难看的脸色，问道：“丞相，你是对本王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