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微热,陆诗音感觉那一块被他碰到的皮肤一阵疼。
她缩了一下:“疼,你干嘛?”
“紫了。”
经他提醒,陆诗音才去摸额头,自己和爷爷说了那么久的话,过程过于激动,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刚进门时被砸的那一下。
“没事。”她摇头。
程景赫将她鬓边碎发上挂着的一片茶叶捏下来:“被爷爷骂了?”
陆诗音不太习惯有人与自己靠这么近,又往后缩了一下,贴到了墙根,还是摇了摇头。
程景赫停止下一步的动作,没再与她靠近,提醒她去洗把脸。
她进了洗手间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脸上有茶渍干掉的淡痕,她穿的白色上衣,领口直接变了色。
洗过脸一下子泄了气,觉得糟心事操心不完,但面子上还得维持。
几次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状态后出去了。
沙发上坐着陆正国、陆启晟和程景赫,见她出来,招呼她坐过来。
陆启晟接着刚刚的话题:“我觉得婚礼也要提上日程了,一拖再拖不像个样子。”
陆正国肯定道:“说到点子上了。”
陆诗音听明白了,这是有要他们办婚礼,这件事她在之前就和家里商量过,不办,本来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反悔了?
她好语道:“我们两个都不想办婚礼,领了证就行了,办婚礼很麻烦。”
陆启晟打断她,十分严肃:“那怎么行!程陆两家都是上市公司,联姻这样的事怎么能不办婚礼呢,没有这样的道理。”
陆诗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卦,将视线转移到陆正国身上。
只见陆正国也点点头,十分赞同的样子。
陆诗音有些着急:“爷爷,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
“说好了什么?”陆正国反问,“之前是我当着你的面答应的,但现在董事会并不同意,你要知道,你们二人结婚就不能只为一己私欲。”
陆诗音傻了,她还记得当初回国时,被家里逼着去和程景赫相亲,她不同意,陆正国提出把明辰总经理的位置给她坐。
一事换一事,这样十分公平。
可如今,陆正国变卦就和变天一样,她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站起来:“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爷爷!我不要办婚礼!”
陆正国的脸肉眼可见变得阴沉,他没有站起来,只坐着扫了一眼陆诗音。
她感到有些害怕,却还是强撑着没有退缩,联姻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怎么现在连婚礼都不能自己说了算?
“陆诗音,出国几年,你忘了自己几斤几两重了是吗?就连尊重长辈这样的规矩你都不懂了?”陆正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她一直强忍着心中的憋屈,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快要哭出来。
她大声道:“当年也是你们强制把我送出国的!明明当时还有解决的……”
陆正国今天没有多的耐心给她,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她被扇得几乎站不稳,捂着半边脸跌入一个松木清香的怀抱,温暖有安全感。
程景赫将她圈在怀里,背对陆正国。
陆启晟起身拉老头:“爸,音音还小,你别这么动气。有什么话好好说就行了,动手干嘛呢?她就是个小孩心性,好好和她说道理她会听的……”
“她哪里小了!”陆正国短小精悍,小身躯大能量,中气十足,字正腔圆:“27了还在会上玩消消乐!她是个什么东西!”
陆诗音越过程景赫的肩膀怒视正拉扯的两人,紧咬住下唇,强忍住快要奔涌而出的泪意。
可越看心中越是有火气,快要压不住。
注意到怀中的人情绪快要兜不住,程景赫冲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