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许多人还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于是缓缓把自家长子是因为十一年前被人下了噬神蛊,才会智力停止发育,憨傻多年的事说了出来。
哪怕长宁郡主没有说,下蛊之人到底是谁,看到刘氏这反应,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时间,会客厅中所有人看向刘氏的眼神,都满是嫌恶和戒备。
——巫蛊之术向来邪门,刘氏当年连对隔房才七八岁的亲侄子都下得了如此毒手,简直就是蛇蝎心肠,谁知她会不会突然对其他人下蛊?
就连原本离刘氏最近的霍云娴,都悄悄退开了几步。
云嫣拿着琉璃瓶靠近刘氏,微笑着问道:“大伯母,你听到了吗?它在说好想你,想喝你的血,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可是给予这蛊虫生命的人,是它的母亲,我让阔别多年的你们好好亲近一下好不好……”
刘氏情绪崩溃,失声尖叫道:“你走开!不要靠近我!我才不是它的母亲!”
刘氏想躲,才退后了几步,又被两个侍卫拦住了去路,一时间竟左脚拌右脚,摔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惶,狼狈不堪,哪还有身为靖国公府当家主母的雍容气度。
坐在轮椅上的靖国公,拿起一旁上的茶杯朝刘氏身上砸去:“毒妇!竟敢毒害,我霍家子孙!”
云嫣看借着蛊虫指控刘氏当年下蛊陷害霍云耀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过身来,把手中琉璃瓶交回给青一,青一连忙用黑色布袋重新装好。
云嫣倒是很想把这噬神蛊放出来,让如今变得十分嗜血的噬神蛊去吸食刘氏的血液,让她自食恶果,也尝尝被蛊虫寄宿的滋味。
但这会客厅里人员众多,云嫣怕蛊虫万一失控,出什么意外,殃及无辜。
抑或是蛊虫要是比起刘氏这个时隔多年的精血提供者,更喜欢寄宿多年的宿体霍云耀,抑或是血液富含充沛能量的她,那岂不是引火烧身?
并且,她当众放蛊虫伤人,哪怕伤的是刘氏,传出去名声也会很不好听。
她是不在乎名声,但也没有必要因为刘氏背负骂名。
再说了,想把这蛊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后有的是机会,她完全可以派人悄悄地干。
谁都知道刘氏私下研究蛊虫,只要没有明确的证据,谁能说这蛊虫是她放的呢?
她完全可以推脱说,是蛊虫自己跑出去找主人,刘氏巫蛊之术不精,被蛊虫反噬了,到时大家只会骂刘氏咎由自取。
靖国公砸出的茶杯,正正好砸在刘氏腿上,刘氏疼得惊呼出声。
飞溅出的温热茶水,有几滴飞溅到不远处的霍云娴裙摆上,霍云娴被吓得,连忙又离刘氏远了些。
霍长松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一脸大义凛然,对着刘氏道:“没想到我的枕边人,竟是如此蛇蝎心肠,竟对我亲侄儿下等那毒手!我今日便要休了你这毒妇!”
地上的刘氏一脸怔然,然后是有些癫狂地笑:“休了我?哈哈,我是蛇蝎心肠的毒妇,你霍长松难道就是什么好人吗?!”
眼看刘氏还要继续往下说,霍长松快步上前,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刘氏半边脸颊立刻肿了起来,就连嘴角,也溢出了血,可见霍长松这一巴掌所用力道之大。
霍长松几乎是明晃晃的威胁:“鑫哥儿有你这样的母亲,他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做人?你若是还有一点慈母之心,就该自请下堂。”
若二房只发现了刘氏和霍云娴,在给靖国公的礼物动了手脚,还派人暗杀他们府上大夫之事,他能保得住刘氏。
若是只发现她对霍云耀下毒手,他也勉强可以只把她送去家庙,闭门思过个一两年。
但偏偏这两样同时被发现了。
更重要的是,靖国公的身体,莫名其妙好起来了。
他只能先下手为强,以免刘氏说出他更多的秘密。
刘氏听到“鑫哥儿”,她的命根子……已经绝望的眼神里,闪过几许复杂的情绪,以及一丝希望。
她早该知道的,这个男人靠不住,只是没想到他能如此狠心,更没想到她一心调1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个凉薄的。
只要鑫哥儿以后成了世子,甚至继任靖国公之位,她这个母亲就还有翻身的时候!
刘氏垂下头,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是,那些都是我做的,我那时迟迟生不出儿子,父亲却那么偏宠二房的耀哥儿……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我愿意接受惩罚。”
云嫣却是冷声开口道:“我的好大伯母,你做的,应该不止这些吧?大堂哥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应该也是你的杰作吧!”
墙倒众人推,一直安静的三太太,眼看有望夺得靖国公府管家权的蒋氏突然道:“之前我偶尔去看辉哥儿,他一个病人,大冬天用的却是最下等的炭,还只有一个炭盆,用的药材,有不少都是放了许多年发霉的……”
接下来,就没有云嫣什么事了。
大房这一出戏闹了大半天。
最后刘氏的下场是被休,霍长松念及多年夫妻情分,以及念在她养育一双儿女有功的份上,没有把她送回刘家,而是把她遣送到霍家家庙,粗茶淡饭度过余生,没有允许不得出来。
并且,刘氏被休一事,在霍云娴的亲事定下来前,暂不对外公布,对外只说她是身体不适,去庄子上休养了。
云嫣觉得,霍长松纯粹是不放心这个掌握了他许多秘密的前妻离开他的掌控范围,才不是因为念及什么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