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份决绝的背后的底气,正是他那天在餐厅里说的那句话:“就算所有的路都断了,无路可走,你也有我这一方归处。”
贺明漓当然记得。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才会说出这一句话,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听进去了。
她突然想扯碎一切,在扯碎前理智地犹豫了下是否能这么做,而这时耳畔响起的他的这句话起他这句话,下一秒,她便再无顾虑地动了手。
滚烫熔岩在火山中翻涌,它终有一日要爆发。
……
他看似只是待在这儿静静地陪着她,没做什么,可是只有贺明漓知道,她心口泛起的褶皱全都在被抚平。
刚才睡着了,但是带着浓重的不安,以至于一碰即醒。而这一次,睡得安心了许多,眉心舒展。
傅清聿凝了她半晌,方才起身离开。
他回到车上,兀自静了一会儿。
夜色正深,月光皎洁明亮得直接铺满大地。
男人的长指轻点着方向盘,深邃的眸光微敛。
——他身上有伤,原不该开车。但刚才事出紧急,他随手拿了个车钥匙就快步走出,根本无暇去顾及什么伤。现在也不知道背后的伤口有没有裂开,是怎样一般混乱状。
黑色的衬衣遮掩了一切端倪。
这些事情的进度都远比他想的要快,快得毫无准备。
现下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自然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
原打算避两天老爷子,省得他再动气,过上一段时间现在的气也会慢慢消逝。
但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他打了通电话,交代了些事情后,启动车辆,打转方向盘往傅家而去。
在看见他回来时,封宜很意外,连忙迎上去,蹙紧眉问:“你怎么还开车?”
她的面上难掩担忧和焦急,想看看他情况,又怕碰到他伤口。
封宜快要拿他没办法。他昨天一回来,直接同他们摊牌。不仅拒绝和桓家联姻的事情,还已经处理完毕,就算他爸震惊、大怒,要插手制止都来不及。
后面闹急了,他父亲直接要他跪下,鞭子簌簌往他身上挥,直至整个后背血肉模糊才勉强罢手,却仍是怒火难消。
她看得直抹泪,偏偏他跪得笔直,愣是一声未吭。
“不是让你好好养伤吗?你去哪儿了?”他也不在家住,她想照顾都照顾不到,去了外面却又乱来,封宜真的要被他急死。
傅清聿想到了景翊非要他去今天那个聚会的一连串信息。
他眸光微凛,不知道如果今天没去,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他没有多说,只是同母亲道:“妈,我要结婚了。”
封宜还在逡视着他的后背,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愣地“啊”了声。
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封宜:“啊?”
她完全呆住,“跟,跟桓……”
他这是被他爸打通了吗?重新挽回了跟桓家的事情?那这顿打不就白挨了吗?
傅清聿清声道:“不是。跟贺明漓。”
他准确无误地给出了姓名,准确到不用再怀疑是哪第三个人。
封宜:“啊?”
怎么就拐到贺明漓身上去了?
昨天还在吵着和桓家的事情,联姻刚刚拒掉,转头就跟要和贺明漓结婚?
“您不是需要一场联姻么?不跟桓家,跟贺家。”他继续道。
封宜从他的这句话中慢慢读懂了点意思。所以,这是和明漓达成协议了?
他们俩确实相熟,感情也好,叫他们达成协议确实比叫他跟桓家达成协议要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