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将心思彻底放在了这些请帖上。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懂得给自己造势,也懂得替自己交际,和她相识的人,不论男女,都很少会对她产生恶意。
和表姐贫瘠的社交不同,她的闺中好友真的很多。
于是,她连着一个月都不曾在姜府露面过,云母都觉得奇怪:
“你不是向来和你表姐关系好,你表姐好不容易回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走了,你怎么不去找表姐?”
云母说这话,真心和私心五五分,圣旨赐婚已经送到了衢州,整个衢州都因这件事震荡了一番。
云母既觉得姜家祖坟冒青烟了,又很难不希望自家姑娘能和外甥女打好关系。
因此,云母这时问这话,也不解,也是焦急:
“你和你表姐恼别扭了?”
云晚意有点腻味,说实话,她其实对她两位兄长倒没觉得有什么,她怪是会装乖卖痴,两位兄长对她也一直不论心底怎么想都算是疼爱,唯独云母,她的态度过于明显,明明有时也不是不关心,却偏偏算计意味更多。
至于她那位父亲,云晚意提都不想提。
她忽然觉得有点疲累。
她低声说:“没恼别扭。”
云母松了口气,又不忘瞪了她一眼,话音有恨铁不成钢: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表姐,你瞧瞧姜家那些旁支的人,和闻见腥味的耗子一样,不论熟不熟,都整日往姜家跑,你也不知道长点心!”
如今姜家是一块香饽饽,尤其是她那位外甥女,往日,她家姑娘和她那外甥女关系最是好,云母可不希望这一点会出现变故。
云晚意有点不想说话,云母只担心她是否和表姐闹别扭,却问都不问一声她为何这段时间不去姜家。
她安静了许久,在云母再要唠叨时,不想再听下去,打断了云母的话:
“我知道了。”
她忽然出声,云母一顿,云母不傻,见她神情,隐隐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云母卡壳了一下,沉默了一阵,云母才尴尬地说:
“我也没有逼着你去……”
云晚意头也没抬,话音也格外平静:“娘,我知道了。”
云晚意站起了身,在转身离开前,她忽然回头问云母:
“我其实一直都很想问一个问题,娘和姨母是亲生姐妹,为何这么不同?”
云母一怔。
云晚意其实还是想替自己问个答案罢了,她执着了许久,也许不平均的母爱才是这世间最令人意难平的事情。
云晚意可以果断收回对任何人的情谊,唯独对云母,她仿佛慢刀子磨肉一般,久久割舍不断。
云母不知为何有点难受,她忽然不想听云晚意的话,但她却是没办法张口,她只能沉默地看着云晚意,她听见她唯一的姑娘问她:
“娘也说我和表姐关系最好,我从小看着姨母疼她如珠如宝,回府后,又见娘将大哥和二哥捧在手心,我年少时,一度希望过我能是姨母的亲生女儿。()”
听到这里,云母脸色有点青。
但云晚意的下一句问话却是让她倏然哑声,云晚意看着她,她问:
娘呢??[(()”
“在生下我后,是不是也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