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愠和她相识已经是她成亲两年后,他阻止不了她嫁给周渝祈,但不妨碍他胸腔内翻涌着一股陌生的、浓郁的酸涩感,几l乎让他喘不过气。
等再见不到人影,裴初愠闭了闭眼,冷声发问:
“事情办好了?”
卫柏一听就知道他在指什么:“已经让人拿住了,被收押在大理寺。”
甚至理由都不需要找,杨侍郎牵扯进科举舞弊一案,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罪名,祸连三族。
杨侍郎被收押,但一直没有羁押杨府其他人,是因为这次科举一案中没有周渝祈,主子有意叫周渝祈忙乱,如今主子不耐烦等了,莫说杨鞍,这个杨府都逃不掉。
杨鞍没有杨侍郎的好运气。
主子有命令,卫柏可不敢不听,杨鞍在进大理寺时就去了半条命,等再服刑,加上没有药物,杨鞍恐怕根本没有多少日头可活。
不过卫柏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
卫柏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他还记恨杨鞍差点连累他的仇呢。
裴初愠没再说话。
杨鞍好处理,难的是周渝祈。
裴初愠垂着脸,幽暗的车厢内,没有一点光线,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姜姒妗带着安玲回了周府,奉延看见一人,陡然松了一口气。
昨日姑爷和姑娘都没有回来,让他提心吊胆一整夜都没敢睡,偏偏京城有宵禁,他想派人去寻找姑娘都不能。
奉延是个细心的,他看出了姑娘今日穿的衣裙和昨日离开时的那一套不同,心底沉了些:
“姑娘终于回来了,姑爷没有和姑娘一起么?”
姜姒妗还没回答,安玲就先炸了:
“什么姑爷!不许再喊他姑爷!”
“他那种狼心狗肺的人,也配当我们姑爷?!”
安玲的反应叫奉延皱紧了眉头,他扭头去看姜姒妗,却见姑娘没有反驳,她安静得不像话,甚至有点不同寻常。
奉延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眼底闪过狠厉:
“昨日发生什么了?”
他想起昨日姑娘没有回府,姑爷也没有回府,但偏偏一人没有在一起。
不论是哪一种猜想,都足够叫奉延觉得不好。
安玲陡然被问得哑声,她怎么敢将昨日一事说出来,如果遇见的不是裴大人,她不敢想姑娘会落得什么处境。
姜姒妗也是沉默。
奉延从这种不同寻常的沉默意识到什么,他倏然觉得有点艰涩,许久,他才问:“他呢?”
他不再喊姑爷,声音冷寒,他额头青筋暴起,让人怀疑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姜姒妗终于抬头看他:
“奉延。”
一声轻唤,让奉延不得不冷静下来,他抬头:“姑娘打算怎么做?”
姜姒妗垂下眼睑,她扯唇:
“等他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