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床头处出现了一只萎靡不振的布偶猫,原本油光水滑的漂亮皮毛变得乱七八糟的,原本锃亮的猫眼也两眼无神,俨然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傅斯寒则神清气爽,他穿好衣服,在猫咪的头顶上落下一个吻:“潮潮想跟我一起去看画展吗?”
花潮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
傅斯寒也没有强求,挽起袖子做好饭嘱咐花潮要好好吃饭后就去了画展。
傅斯寒曾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画家,有着令人惊叹的艺术天赋,他的前半生非常非常贫穷,他经常为了买一管颜料而节衣缩食,也曾在冬日里穿着一身薄薄的衣裳,拿着花架站在落雪的公园中寻找关于雪景的灵感。
他在穷困潦倒的前半生从来没有放弃画画,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对画画的热爱。
然而在衣食富足的后半生,他虽然坐拥无数财富,却再难提起画笔画出一幅令人满意的画。
自从跳海后他就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每次拿起画笔时都会想起那一日将他淹没的海水。
海面下的微光,视野上方不断晃动的海面,灌入鼻腔中的海水,逐渐涣散的意识
还有,还有花潮的面容,离开那日狠绝的话语,那些话将他的人生彻底否定,心中的心念和热情在一夕之间崩塌,彻彻底底的击垮了他。
傅斯寒在画展中漫步,自从回到傅家从事商业之后,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各个画展。
商业圈里的人知道他的爱好,总是假装不经意的在画展中与他碰面。
傅斯寒不喜欢在赏画的过程中被打扰,每次看画展都要带上两个助理负责拦人。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道他的习惯,不会有人没有眼色的往他身边凑,自讨没趣。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也是非常平静的一天,但意外这种事总是会时不时的发生。
助理周筠看着走到他眼前的‘花潮’,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跳。
身后的老板正在一副画作前驻足观赏,周筠伸出手臂拦住想要往上凑的青年,礼貌而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傅总在赏画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如果花潮先生有事的话可以向我预约,我会帮您转告傅总。”
邹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人拦住,他成为花潮的这些日子里,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身边永远簇拥着一大批人,即使戴着帽子遮住脸也会引起粉丝的尖叫。
周家的周期言和他关系暧昧,娱乐圈的名导演和投资方也因着这层关系捧着他,拍戏的时候也不用太认真拍,无论拍成什么样子导演也得对他赔着笑脸。
他的微博账号上有八千万的粉丝,随便发个自拍就能有上万条的评论。
自从有了这张脸,他再也没有受过被人冷落的滋味,想要的一切都可以轻轻松松的得到。
周筠拦住他的举动让邹青变了脸色,脸上一瞬间火辣辣的。
他挤出一个笑容,对周筠说道:“我想傅傅先生会愿意见我的,我有事情想对他说,麻烦您转告一下。”
周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实话,作为傅斯寒的私人助理,老板以前的那些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凭良心讲,周筠觉得当年的花潮也没什么错,他在最好的青春年华里和穷困潦倒的画家相爱,他和贫困潦倒的傅斯寒一起住过地下室,站在寒冷的街头帮傅斯寒卖着无人赏识的画,他们一起欢笑,一起失落,相互陪伴着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大家都是成年人,考虑事情不会那么片面,嫌贫爱富这种事很常见,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钱寸步难行,再刻骨的爱意都会被惨淡的现实磨平。
选择更好的人生原本就没什么错误。
只是在前男友摇身一变成为身价上亿的傅家大少之后又上赶着攀附上来,这种行为就难免有些掉价了。
而且周家的周期言与他不清不楚,这不就是吃着锅里看着碗里吗,吃相也太难看了一些。
周筠因为傅斯寒的原因对花潮也算特别关注,同为社畜,周筠对于一位业务能力非常突出的演员难免生出欣赏之意,每次花潮拍了新电影都会买票支持。
然而最近这位巨星的业务能力下滑的很严重,演技和以前相比简直是惨不忍睹,连续扑街了两个电影后没有大导演愿意找他,他最近又开始拍了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