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烛知道他的担心,掖着头发到耳后,笑了一下说:“游总可以放心,我对您没什么别的企图,我愿意帮您,只是因为我贪财又擅长演戏,专业对口了而已。”
游熠磕了磕烟灰,咬着烟,侧倚栏杆,挑眉看她,琥珀色眼眸里带着探究。
许清烛坦荡荡地任他瞧着,唇边挂着明艳的笑,眼神里又衔着那么一点儿柔软的乖巧,很会演的样子。
打开天窗说亮话,他确实需要很会演的人。
游熠掐走嘴边的烟,往侧后方呼了口浓烟,眸微眯,问:“许老师想要多少?”
许清烛忽然变了脸,明艳变得娇气,垂睫抬腿,撒起娇来:“我腿疼。”
游熠看了她两秒,指着一间休息室说:“里面请。”
第2章
这是一间侘寂风茶室,空旷,极简,空气里飘着苦涩又醒脑的茶香味。
一张三米长的湿地杉木桌,许清烛和游熠分坐茶台两侧的长椅上,游熠脱了燕尾服放在椅上,挽起衬衫袖口,慢条斯理地为许清烛沏着茶,许清烛懒洋洋地坐着。
茶室里有三种茶,西湖龙井,黄山毛峰,信阳毛尖,游熠问许清烛要喝什么,许清烛选了信阳毛尖。
她说她要喝信阳毛尖,不是因为喜欢看毛尖细长嫩绿的叶子在杯子里漂浮的茶舞画面,她只是觉得毛尖长得像豆角丝,每次她看她爸喝毛尖的时候,她都馋肉炒豆角丝。
游熠第一次听有人说毛尖长得像豆角丝,瞥了她一眼说:“你们优秀演员都很有想象力。”
许清烛摇头,托着腮,晃着脚,慢慢悠悠地说:“不知道别的优秀演员怎样,我本人是没有什么想象力,我只是有天赋而已。”
游熠:“……”
游熠不言语了,取了高瓶的透明玻璃贵妃壶放到面前,向里面注入热水。一手执壶,一手用茶巾隔热握着壶面,旋转贵妃壶,以热水温其壁。
许清烛捻起两片干茶叶靠近鼻子闻着,边欣赏游熠优雅的温壶动作,看他左手腕戴的低调的五十万左右的银色爱彼手表,与一只价格不可估量的简单红绳,再看他右手臂上一条条脉络分明的青筋,边娓娓讲着自己的要求。
她的要求很简单,每个月要7个8,选8这数字是为图吉利,她说只要游总能每个月按时打款,她就能尽职尽责地陪他演到地老天荒,并且他可以放心,她和他只谈钱,不谈感情。
她对他说,她现在不缺钱,但近些年来明星们太容易出事被封杀,万一那天她被人搞了,被封杀了,她就会面临赔偿巨额违约金的倒霉事,所以她现在就要做到未雨绸缪。
当然她也可以回家管她爸要钱,她爸巴不得她回家啃老做躺平悠闲的小公主,但这样的话,她就会在她爸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所以她就想找他这棵大树靠一靠。
并且她选择他,一来是知道他不会喜欢任何人,她不用担心他哪天突然对她的美色感兴趣、对她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二来他是她姐最信任的人,她觉得她也可以信任他。
因此,她想要和他达成这个各取所需的协议,她要钱,他要逢场作戏,完美。
在她说完这些时,游熠已经温好贵妃壶,他没有立即回应她提出的方案,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往下扫了眼,问她:“许老师腿还疼吗?”
许清烛都忘了自己刚才胡诌的这一句了,她随意晃了晃腿,脚踝上的钻石长链发出清碎的响声:“还行,不疼了,好多了。”
游熠知道她腿本来就不疼,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好。”
说罢,继续沏茶,对她刚刚提出的方案只字不提。
游熠向壶里面注入了三分之一的热水,用茶勺拨茶,以上投法将毛尖投入壶中。待干茶在清透的茶汤中逐渐苏醒绽放回嫩绿状态,再注水,嫩绿的毛尖在水中浮沉。
一分钟后,游熠将壶中茶水倒入玻璃蜂鸟口茶海,为许清烛分了茶,他拿出一盒软包红盒烟,手捏烟盒塑料膜的声音窸窸窣窣,挑眉问:“介意吗?”
许清烛摇头,偏头看着贵妃壶里的豆角丝,拿起他给她倒的茶,慢悠悠地吹着热气,浅浅呷了一口。
茶味很淡,其实这茶还未泡到时间,后面会浓一些。
游熠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和一枚纯黑打火机,烟盒扔桌上,拨开打火机,砂轮打火点烟,抽了一口,打火机转在手里把玩,侧头向后呼出一口青雾,抬眼问:“你姐没和你说过我其实很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