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阁方才用冷水沐浴,现在不仅手指是冷的,身上也是冷的。
苏官坐起来,将脸贴到纪清阁胸口,他感觉像是碰到了冰似的,不禁担心的问道:“殿下是生病了吗?”
他伸手想要去探纪清阁的额头,纪清阁抓住他的手,“没有生病,只是用了冷水沐浴。”
苏官这下子却不明白了,他歪了歪脑袋,“那殿下到底是冷还是热呀?”
他说话的时候会露出皓齿,隐隐还能看见粉软的舌尖,纪清阁定定的看着,低声道:“一开始热,沐浴的时候冷,这会儿又有些热……”
苏官眨了眨眼睛,还欲再问些什么,纪清阁先开口道:“还没告诉我,腿间那一片红是怎么来的?”
苏官盖着被子小睡,本来脸就有些红,这会儿就更红了,眼神飘忽,害羞得不敢去看纪清阁,“原来殿下都看到了啊。”
他还盼着殿下弯腰捡药瓶,什么都没看到呢。
“就是阿澈教我骑马,还挑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驹给我,我本来都快要学会了,可能是马鞍有些不合适,腿就被磨得有些不舒服。”苏官埋着脑袋道:“本来在马场还没什么,但是一下马车,就感觉得特别明显了。”
纪清阁这时候才知道他不会骑马,“原来你不会骑马。”
早知道他不会骑马,她说什么都不会放心他一个人去。
“对啊,我以前不会的。”苏官想起自己以前总是陪着孟清澈去马会,结果好几年下来,还没有学会骑马的事,就觉得有些丢脸,不好意思跟纪清阁说。
他带着些可爱的得意道:“但是我现在学会了,下次可以带殿下一起骑马!”
才刚学会就说要带自己骑马了,还真是少年天真,纪清阁捏了捏他的脸,叮嘱道:“好,我等着你带我,不过这两日便不要出门了,少走些路,先养好再说。”
每次出门都得着伤回来,再这样下去,她都想把他锁在东宫里了。
苏官一听,摇头道:“可是我答应了裴书元,要和阿澈一起去平阳侯府作客,还要给他带我阿爹做的糕点。”
纪清阁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跟裴书元走得那么近了,在纪清阁面前,苏官是藏不住秘密的,一股脑将李用当众说孟清澈的坏话,裴书元替孟清澈说话,他仗着纪清阁的势,让李用给孟清澈道歉这些事都说了出来。
“殿下,你会不会怪我,觉得我这样不好呀?”苏官担心纪清阁不喜欢自己这样狐假虎威,可是他又不后悔为孟清澈出头。
若是纪清阁生气的话,那他就认真道歉,保证下次不这样了。
“不会。”纪清阁轻声笑了一下,“以后遇到什么事,这样做都是对的,若是还有人要欺负你,便回来跟我说。”
纪清阁搂住他的腰,将人带到自己腿上,“殿下给你撑腰。”
两条腿分开坐,这样的姿势对于苏官来说是最舒服的,他稳坐在纪清阁怀里,女子的手拖住自己的臀部,他低头看着女子矜贵的眉眼,耳尖红了一大片。
他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有殿下给他撑腰,以后肯定就没有人敢欺负他和他身边的人了。
苏官用温热的手掌握着纪清阁冰凉的指尖,试图帮她暖热手指,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用冷水沐浴,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会被冷到生病的。
苏官发现一时半会儿捂不热纪清阁的手,忍不住道:“殿下以后别用冷水沐浴了,这个习惯不好,对身体也不好,会生病的。”
少年的脸上是对自己浓浓的关心,纪清阁顺着他,道了句好。
有时候不是她想用冷水沐浴,而是她怕自己忍不住,毕竟她也是个正常的女子,对着自己年少貌美的夫郎,若是没有一点儿反应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纪清阁看到苏官低头往她的手心里呼了一口热气,眉眼认真的帮她捂手,模样别提有多乖巧软和了。
她喉头微动,若早知道他会在马会上受伤,她就应该在那晚要了他,好不叫他去马会。
她这辈子的定力,几乎都用在苏官身上了。
东宫里的下人都知道太女夫在马会上受了伤,却不知道到底伤在了哪里,就连莫管事都只以为,苏官是不小心摔到了腿,看起来还是不轻的那种,若不然纪清阁也不会特意让他待在屋子里养着。
莫管事为此准备了一些补血的药膳,毕竟太女夫才嫁到东宫不久,就受了两次伤,虽说太女夫上次哪怕受了伤,都比他这个老家伙跑得快,但十六七岁的少年,最是娇气长身体的时候,总是要格外注意一些的。
他令厨房做了一道燕窝羹,里面加了枸杞和红枣,以及一些补血补气,对身体好的药材,还不忘叮嘱要做得甜一些,毕竟太女夫喜甜,就连苦瓜都是不吃的。
莫管事虽然嫁过人,但膝下并没有子嗣,有时候便忍不住将苏官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苏官并没有出血,但毕竟是莫管事的一片心意,而且还很合他的口味,他一点儿都没剩下,全部吃完了,莫管事看着他,眼底是浓浓的爱护。
窗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猫叫声,苏官和莫管事同时循声望过去,看见雪团从窗户上跳了下来,走到床边,扬起毛茸茸的脑袋,朝着床榻上的苏官喵喵叫了几声,像是想跟小主人一样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