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过上几天,长沙王那边果然再没有任何消息。河间郡王依然闭门不出,阿宝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折腾那些小虫子。倒是乔衍,他一天到晚忙的要死,早上晚上去郡王跟前请安,中午赖在阿宝身边两个人一起研究虫子,其他时间还得处理郡王府上的一应事宜,忙得跟只陀螺似的。
好容易,他才抽出来一天时间带着自家阿妹出去玩耍。
兄妹俩上午在曲江转了一圈,便进了牡丹楼用饭。吃饭的时候,乔衍和阿妹商量着:“用完饭咱们休息一会,我再带你去乐游原上走走。那里的日落极是不错,郡主最喜欢看了。只可惜,她不爱出门,也就只能我看了回去转述给她听。”
乔小娘子扯扯嘴角。“方才游曲江,你看牡丹花看得比我还专注,也是说回去要绘上一幅画送给郡主,就算是代她游赏过了。下午去乐游原,你又要转述给她听。你这次到底是带我出来玩的,还是为了她出来的?”
“当然是为了你。给郡主画画说话,那不是顺便吗?”乔衍连忙轻咳两声,摸摸鼻子。
乔小娘子便趴在桌子上,双眼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家阿兄:“阿兄,你老实回答我,你该不会喜欢上这个阿宝郡主了吧?”
“我一直都喜欢她啊!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乔衍笑道,“所以阿爹阿娘说要给我说亲的时候,我告诉他们我此生不会娶妻。我这条命是郡主给的,我这辈子自然也就是她的。我会陪在她身边一生一世。除了她,我心里不会再放下任何一个女人。”
“阿兄!你这样痴情有用吗?她明明心里没你。这些天我都看到了,她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乔小娘子不忿的低呼。
“那你可就错了。除了亲人外,我可是郡主她唯一能看得入眼的男人了。她看我的时间加起来,只怕比看郡王他们的还多呢!”乔衍摇头,一本正经的道。
说着话,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便露出一抹愉悦而满足的笑。
乔小娘子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焦急。“阿兄,她是不是给你下蛊了?那种让你只能跟在她身边,一辈子不得背叛她的蛊虫?所以你才会这样?”
“阿妹,你想太多了。郡主她不是这样的人。”乔衍笑道。
“我看就是!你分明就是被蛊虫给左右了,所以连我的话也不听,爹娘的话更是当做耳旁风,就一门心思的的守着她。她除了那张脸长得还可以……可是不阴不阳的,一点女儿家的娇媚都没有,除了给你下蛊,我不信她还能有什么手段让你心甘情愿留在那个鬼地方!”乔小娘子气道。
乔衍便又脸一沉。“这一次我当你是无心之失,不算第三次。可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阿兄!”乔小娘子跺脚低叫。
“哈哈,我看这位小娘子说得很对啊!那个阿宝郡主不阴不阳的,根本就不像个女人。你居然还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为她说话,此举很是可疑啊!”此时忽听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传来,乔小娘子脸色一变,随即便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郎君在几个五大三粗的小厮的簇拥下朝这边走来。
乔小娘子吓得脸儿一白,赶紧跳起来躲到乔衍身后。
乔衍也站起身,目光往对方身上一扫:“长沙王世子?”
“正是本世子!”长沙王世子昂首挺胸,目光也鄙夷的打量了他一通,“想必你就是阿宝郡主养在身边的那个小郎君了吧?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你说如果我划花了你的脸,她看到会不会心疼?”
“她不会。”乔衍道,“她只会給我治好了,然后让你的脸比我的更花十倍。”
“哈哈哈,你小子口气很大啊!听你这么一说,本世子倒是很想试试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了!”长沙王世子咬牙切齿的道。
这些日子,他都快丢死人了!
在御花园里被当众欺负了,丢人现眼不说,居然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就连独孤皇后也只是牵着华阳公主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等到人走了才装模作样的叫人将他抬走,等他不抽抽了再将他送出宫去。得知他被欺负,阿娘便去向阿爹哭诉,阿爹气急,立马带人去郡王府讨说法,结果却吃了个闭门羹。
回头他们想搜集人证物证,结果发现居然所有人都不肯合作!大家纷纷表示那日在御花园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倒地不起也是自己摔的,他根本就没有同阿宝郡主有任何接触!至于他的身体……阿爹请来长安城里的所有名医来看过,大家也都说他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
人证物证,一样都没有,他们还告什么?最后还是有个和他在酒肉上十分投契的朋友悄悄告诉他:“你们可千万别和河间郡王府过不去。河间郡王不是好惹的,那个阿宝郡主更是厉害!这些年,长安城里不知多少小郎君都吃过她的亏了,现在大家对她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只要事不关己,大家肯定都不会站出来的,你们也死了这条心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大家相安无事便好。”
我呸!相安无事,怎么可能?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长沙王世子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这些日子一直在思索着报复的手段。只是阿苹阿月两个小娘子他不敢乱动,阿宝又一头埋在郡王府里不出来。好容易今天听说了乔衍兄妹俩出门的消息,他赶紧就带着人追来了。
就是这个小子,那天居然也敢当众给他阿爹没脸。今天他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他,顺便也打打河间郡王的脸!
如是想着,他眼中已经开始闪烁起兴奋的光芒。
乔小娘子看在眼里,赶紧抓紧了阿兄的手。
乔衍却是拍拍她的肩膀,回头再冲长沙王世子微微一笑:“世子殿下,我劝你最好不要。现在你们转身离开,一切还来得及。不然,我可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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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闻言并未放心,反而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做郡王府的主?识相的你赶紧退下,把这里真正的主子请出来,我们王爷要让他们就今天皇宫里发生的事情给一个交代!“
“皇宫里发生的事情?皇宫里发生什么了吗?”乔衍便问。
“当然!青阳郡主她……她居然当众欺凌我们世子!导致世子到现在还起不来床,河间郡王难道就是这样教导晚辈的?这件事河间郡王必须给我们王爷一个交代!”长史高喝。
乔衍却耸肩。“这种事情,你们当场没有将人捉住,现在事情都过去半天了,才巴巴的跑过来要交代,岂不是可笑?而且,你们说郡主欺负你们世子她就真欺负了?人证呢?物证呢?在哪里?”
“我们世子还有他的四个小厮就是人证,物证自然就是他们的伤!”长史道。
“自己人给自己人作证,那算什么人证?既然你们说郡主是当众将人打伤的,那你们为何不请几个旁人来作证?至于物证嘛……某相信郡王还是更愿意相信大夫的诊断。如果这两样俱全,郡王和郡主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可如果没有……”乔衍的笑脸上忽的染上一层冰霜,“那你们还是少在这里信口雌黄的好!”
说罢,他竟是连长沙王长史的脸色都不看,就径自转身走人,外加一声高喝:“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