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毫无防备地倒在他的身上。
拿着胭脂笔的指尖随之一偏,便在他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胭脂印。
轩车在道旁停落。
临渊随之抬眼,问她:“公主画完了?”
李羡鱼一愣。
随即看向他面上那道痕迹,小声辩解道:“这道不是我画的,不能作数。”
她说着,便从袖袋里拿出自己雪白的锦帕,沾了些清水,要给他擦拭。
指尖方抬,身后垂落的锦帘便被打起。
一道天光照入车内。
坐在车辕上的月见半回过身来,正抬手挑着车帘,笑着对她道:“公主,到歇脚的地方——”
月见话未说完,却被眼前的情形震住。
轩车内光影朦胧。
一张打双陆用的棋盘还放在中间的方桌上,而棋子却已散了满地。
自家公主则半跪在坐凳上,一手压着少年的肩,一手拿着绣帕,似要给他净面。
而少年修长的手臂环过公主的腰身,骨节修长的手托住她的脊背,替她在颠簸中稳住身形。
此刻,两人听见语声,同时回头望来。
李羡鱼面色通红。
而临渊眸底微寒。
月见先是一愣,继而眼睛睁得更大。
她看见公主的影卫面上有一道红痕,像是、像是一道胭脂印。
她立时战战兢兢地去看公主殷红的唇瓣。
在发觉好像是一样的颜色后,一张脸更像是蒸熟了的虾子似的滚烫。
月见慌慌张张地将锦帘放落,在车辕上背过身去,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道:“公主,到、到歇脚的地方了。您、您若是得空,便随奴婢去用些膳食。再去驿站里小憩一会儿。”
隔着一张垂落的锦帘,李羡鱼同样是满面通红。
她将手里拿着的锦帕递给临渊:“那,那我先去驿站了。”
临渊羽睫淡垂。
他抬手接过帕子,对李羡鱼道:“臣会挑无人的时候过来。”
李羡鱼双颊愈红。
她隐约觉得他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奇怪,但一时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
加之月见还在车辕上等她,便也只好仓促点头,小声对他道:“我会给你留窗的。”
语声落,她便想从临渊怀中下来。
可还未支起身来,皓腕便被临渊握住。
他停留在她背上的长指随之抬起,往上轻摁住她的颈,示意她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