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一眼,便有佩戴刀兵的御林军将那人团团围住。
那人面临重围,竟是不慌不乱,先作了个礼。
只见他碧袍金冠,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容俊秀,声线清脆道∶
“在下大燕郡王陈元汲,此番入京不仅是奉命观礼,更是有要事,想请大庆皇帝襄助。”
“今为朕大喜之日,有何要事,”
皇帝眉心微蹙,淡淡吐出四个字,“容后再议。”
长孙玉衡道“小郡王怕是吃醉了酒,来人——”
那人却不依不挠道“此事十万火急,还请官家听小臣说完。”
他似笑非笑,“小臣此番特地奉命前往大庆,不仅是为庆贺帝后大喜,更是为寻找大燕皇室一失落多年的至宝。就在方才,小臣终于收到了此宝物的下落,还请大庆皇帝能够高抬贵手,将宝物归还,小臣与大燕子民今后定当感恩戴德,涕零以谢。”
众人哗然。
何等至宝,要在帝后大婚当日堂而皇之地讨要,这不是存心搅局吗?
“陈元汲!你放肆!”陈御史忍无可忍,出言呵斥。他虽不喜新后,却也不容有人挑衅大庆国威。
陈元汲并不理会他,而是直勾勾望着高台上的二人∶“小臣口中的至宝,便是大庆皇后!”
众人大惊。
“小郡王这是何意”
“莫非是皇后的身世有异”
“大庆大燕素来关系紧张,若小郡王所言非虚,是来寻人……难道两国要因为一个女子开战么"
年若寒浑身震颤,冷汗涔涔。
皇帝那双灰绿色的瞳孔猝然眯起,闪过一缕寒意。
罗赤佩在腰间的刀,已然悄悄拔出了一线,刀光森然。
陈元汲似浑然不觉危险,还在滔滔不绝
“诸位有所不知,你们大庆的皇后,正是我大燕皇帝元鹤帝————流落在外的血脉!”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荒谬!”
“元鹤皇帝?怎么可能?新后出身年氏,早已昭告天下,怎么会是元鹤皇帝的女儿?”
“莫非是年大人有意欺瞒……”
年若寒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若非身后有柱子支撑,怕是顷刻就要软倒在地了。
他汗透后背,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乐籍女子的种,竟有那样的身世……一个不慎,他便背负通敌叛国之罪!
有人还算镇定∶
“小郡王言之凿凿,有何证据”
小郡王挑了挑眉,一字不差地将苏寒璧的身世、以及如何与元鹤帝在泉州的相知相遇,后来又如何珠胎暗结、生死离别——说明。
每说一字,便让年若寒心头的恐惧更多一分。
陈元汲讲得口干舌燥,最后一锤定音,振振有词道∶
“话已至此,不知大庆皇帝能否,完璧归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