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盘算着,到时车费就不收了,十文钱而已,还不够药钱的零头,卖喻商枝一个好,怎么算以后还是自家占便宜。
有了这样的开始,一路四人愈发相谈甚欢。
等进了凉溪镇,又约定好碰头的地点和回村的时辰,便就地分开,各去忙各的事。
今日镇上有大集,喻商枝跟着温野菜一路过去,在给管事的交了摆摊费用后,就寻了个地方将猎物一字摆开,开始等待买主上门。
温野菜这次带着喻商枝一道来的,故而准备地更加充分。
他变戏法似地自筐子里翻出一个竹扎的杌子,撑开后放在一旁,扶着喻商枝过去坐下。
两人俱是身形颀长,样貌出挑,一番动作,惹得旁边卖鸭雏的大娘揣着手看过来。
她上了年纪,眼神早就不好了,看什么都朦朦胧胧,隔得又有些远,哪里看得清楚温野菜眸下的孕痣。
于是弗一开口搭话,就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小郎君,你家夫郎可是病了?你看看你,照顾得真周到!蜜里调油的,八成是新婚不久吧?”
老妪的一席话,让温野菜和喻商枝愣住不说,还逗乐了旁近的几个摊主。
温野菜右手边卖青枣的年轻妇人笑得呵下腰,“春大娘,你这眼神愈发地跑偏了,倒让人家小两口难堪!”
被换作春大娘的老妪傻了眼,脖子往外抻了抻,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咋的让人难堪了,话又没讲错!你看看,这小夫郎还怪漂亮的嘞,不知是哪个村的哥儿?”
妇人掩唇,含笑摇头,“您老再看看,谁是郎君,谁是夫郎?”
说罢她也朝那边望了一眼,暗暗道,这真不怪年迈眼花的春大娘看错。
那生着孕痣的哥儿高高大大,模样英朗,龙眉凤眼。
而那被扶着坐下的小郎君却是面如傅粉,一副玉容俊貌。
乍一看,还真让人恍惚。
温野菜不是头一遭被人误会了,不觉有什么,让他在意的是那句“蜜里调油”。
当着一群不熟悉的人被打趣,偏生人家也没有恶意,搞得他一时失了语。
好在他如今不是一个人,但听喻商枝笑吟吟开口,朝着那春大娘解释,“大娘,这是我夫郎菜哥儿,我是他相公。”
说罢自己也奇怪,好似将两人的关系这般说出口,已经完全可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