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儿和乔抒白对视,先是紧紧捂住嘴,又像是觉得乔抒白可怜,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小手帕,从她父亲和富宾恩先生中间挤了出来,有些害怕地想给乔抒白擦跃迁服的胸口,小声地说:“你还好吗?”
乔抒白不忍她的白手帕被染上了血,便摇晃地后退了一步,低声安慰:“我没事的,你放心,衣服有人洗。”
“我给你擦擦。”她又靠过来。
乔抒白还没说话,展慎之先抬手拦了一下,黛儿便愣住了,抬起头。
“谢谢,不过不用,”展慎之说,“我现在就带他去换。”
“不用帮我擦,”乔抒白连忙也说,“看着吓人。其实还好。”
“真的吗?”黛儿还不信,追问。
展慎之抓着他的手微微又用力一些,对富宾恩先生点点头:“我先带他去休息。”
说完,展慎之扶着乔抒白走了几步,不知是觉得乔抒白走得慢,还是找不搀扶的准着力点,停下来,把乔抒白横抱起来,稳当地走出了训练室。
走廊里空荡,乔抒白像鸵鸟一样缩在展慎之胸前,伸手软趴趴地搂住了展慎之的脖子,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明知现在自己不会有任何魅力,不该在这时候开口,还是说:“展哥,对不起。”
“在哪换衣服?”展慎之问他。
声音是冷冰冰的,但算不上凶。
乔抒白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说:“在辅楼的二楼,楼道口,我有一间休息室。”
被展慎之抱到房间门口,乔抒白觉得自己已经缓过来了,比以前跃迁的恢复都要快。
他让展慎之放他下来,刷了虹膜,打开休息室,脚步虚浮地走进去,听见展慎之在后面关上了门,便自顾脱起了跃迁服。
跃迁服绷得很紧,乔抒白背对着展慎之,熟练地解开拉链,脊背暴露在冷气里。他觉得有些冷,不过急于清洗,还是把衣服都脱了,扔在洗衣筐里,只剩下一条平角的内裤,转回身,看见展慎之站在门口看他,手臂垂着,还是面无表情。
乔抒白不喜欢展慎之这幅对他很冷淡的样子,会让他想到以前展慎之和他分手,说不要联系的时候。而且乔抒白的皮肤也还是很痛,好像刚刚组合到一起的新生的肉,还没有适应这世界,光接触空气,都难以忍受。
“展哥,”他有点难受地说,“别不说话吧。”
展慎之看着他,微微愣了愣,
乔抒白走近展慎之几步,抬头看展慎之没有反抗的意思,便张开手抱住了展慎之的腰。他其实很怕展慎之会推开,幸好没有,展慎之也抱了他,热烫的手按在他的腰上。
“我不是不跟你说话。”
乔抒白听见展慎之很低的声音,仿佛炎热夏天里的一阵不明显的风。如果乔抒白再走神一些,可能就听不到了。
乔抒白靠在展慎之的肩头,厘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想展慎之能安慰他,又希望展慎之别担心。他问展慎之:“那你生气吗?”
“气什么?”
乔抒白抬眼看展慎之的眼睛,犹豫地说:“我又骗你了。”
好像不应该,可是对视了几秒钟,乔抒白惶然发觉展慎之也是痛的,即便面上没有显露任何痕迹。
“我该说什么,”展慎之的声音仍旧低得难以分辨,“没关系?”乔抒白回答不来,只好不声不响,难过地抿了抿嘴,展慎之忽然吻了他。
乔抒白的嘴里有些血腥味,也有薄荷味,唇舌柔软,略微迟钝,但是努力地迎合展慎之。
瘦弱的手立刻环上了展慎之的背,仿佛是觉得卖力一点接吻,就会让展慎之消气了。卖力到会让展慎之想他到底有多喜欢自己,喜欢到弄错了重点,也疑问他为什么会放弃一贯以来自我保护的人生信条,选择接受他原本不必也不会接受的跃迁任务。
“展哥,”乔抒白含着他的嘴唇,像以前那样笨拙地巴结,“那你别不高兴。你不说话,我就会很害怕。怕你又不要和我联系了。”
“我没有,”展慎之对他保证,“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