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堂,杜长史先与李同光谈话。李同光正说到安帝让礼王殿下十日之内抵达安都,言语中更是一番阴阳,杜长史气的大怒正要说话,如意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既然见不着,索性就别让礼王弟去了。”如意着华服从后方走了过来。
李同光见到如意立马站了起来,一侧的杜长史恭敬行礼,如意示意他先退下。
待众人退下,李同光走到如意身边,“师父,他们怎么又派您来见我?”
如意含笑,“怎么,我身为大梧湖阳郡主,不配见你吗?”
李同光微恼,“我难为他们一番也就算了,我又如何敢为难师父您?师父说什么,鹫儿又怎敢不应?”
如意不慌不忙的整了整袖子,“长庆侯,我是湖阳郡主,你不要失态了。”
李同光一凛,知道如意是在提醒他说正事,师父以前也经常假借他人身份,他自然明白现在该怎么做。他收起了刚刚那副面对师父散漫的态度,正色起来,既然已经与师父相认,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下去,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和如意一起回到安都。
如意看他认真起来,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和他说起使团的打算来。
李同光拿出办正事的气质来,和如意一番唇枪舌剑。如意先是拿出盗匪之事,可是李同光表示并不满意,最后如意只得拿出宁远舟和杜长史准备的云、勉两城地图,李同光才终于有所松口。
如意看着面前现在这个锋芒毕露,孤高华贵的李同光,恍然间和以前的桀骜不驯的鹫儿重合在了一起,她突然意识到,他是真的长大了。
李同光发现了如意的出神,慌乱了一分,又收起了他的小侯爷气场,软声问道,“师父?您不会生气了吧。”
如意回过神来,“不会,你做的很好。”
“师父,圣上派我前来,就是想给梧国人一个下马威。他们要是次次推你出来见我,我这个引进使岂不是要失职了?”李同光靠近她,话中有些许委屈。
“你刚刚做的就很好,记住了,我现在是梧国湖阳郡主,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太过分就好。”
“是,师父!”李同光开心了一瞬,又叹了口气,“师父,我好想马上和您一起回到安都,不要您留在这里,现在我想见您,还要找借口,或者偷偷摸摸的。”
在屋外偷听的六道堂众人听着李同光态度来回的转换一愣一愣的,元禄自语,“李同光真的只是把如意姐当师父吗?”宁远舟听了这句话更是脸色不佳,他放下铜耳走向正房。四人目瞪口呆:“宁头!”
屋内的如意正要开口再教训几句李同光,宁远舟推门进来了,只看见如意和李同光亲昵的距离,他深吸一口气,“郡主,殿下醒来,正着急见您。”
如意颔首,“知道了。”
“侯爷,请恕我们失陪。”
听闻“我们”二字,李同光不由得眯眼看向宁远舟,宁远舟也在看他。李同光的眸色逐渐变冷,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和刺探。
如意见状走到二人中间,“刚才的话,还望侯爷好好考虑。再会。”
李同光下意识地回了一声“是。”
如意步入后堂,宁远舟侧身作出请的姿势。李同光冷冷看了他一眼,快步离开。
马车上,李同光越想越气,“我们?他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师父称我们?”他冷笑,眼中带有一丝狂热,“必须想办法快点回到安都,将师父接回我身边。师父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
宁远舟走进院子里,便看见如意等在院中。
“你刚刚为什么突然闯入,还以阿盈为借口,暗示鹫儿该走了?”如意冷哼一声。
“李同光此人太危险,事已谈成,为了使团的安危,让他早点离开也好。”
“宁远舟,你这是怀疑我吗?你觉得我任如意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如意皱眉。
二人正在对峙,杜长史走了过来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僵局。杜长史请走了宁远舟。如意心中不满,一路同行至此,没想到宁远舟还会怀疑她,怀疑鹫儿。她气得一掌劈碎了院中石桌。
杨盈正巧过来,险些被碎石砸到,吓得她大叫一声。
如意这才发现杨盈,赶忙过去,“你没事吧?”
杨盈摇头,“我没事,”她抓住如意的衣袖,“如意姐,他真的就是之前你说的那个对他心怀愧疚的徒弟吗?”
如意拉着她飘身来到了屋顶,二人并肩而坐,杨盈抱着膝盖看着她。
“对,我从他十三岁起,教了他五年,当初我假死离开的时候,只匆匆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当年做他师父的时候,我年纪也小,教他的态度有时算得上恶劣,而且当时我除了武功和杀人,别的也不会教。他能长成如今这样,也是经历了百般不易。”
杨盈靠在她肩膀上,“那我能遇见现在的如意姐,是我的幸运。”
如意闻言笑了,摸了摸她的头,“是啊。”
到了晚上,杨盈提出去拜访长庆侯。正如他们所料,李同光并没有见他们。一番折腾后,使团众人驾车离开,风吹过马车的车帘,李同光看见了正在对如意撒娇求夸奖的杨盈,面色逐渐变冷。他思考一瞬,让少卿去下拜帖,准备校场设宴。
不久后使团众人收到了李同光拜帖,如意看了不气反笑,“这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