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
李同光面色冷淡,“把我们的人放出去,方圆五里之内,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朱衣卫。”
“是。”
驿馆内,看着散去的安国众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宁远舟道,“都散了吧,请大夫再来看看殿下。”
众人散去后,只剩下宁远舟和如意。
如意自顾轻笑一声,摇摇头,先开口道:“帮我安排飞鸽,我要和媚娘联系。”
“好”,宁远舟试探开口,“他刚刚,是想叫你师父吗?”
如意看向他,“对。”
宁远舟还要开口再问,大夫来了,他只得暂时按住疑虑。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如意在房内换了一身夜行衣,悄然离开驿馆。宁远舟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眸色沉沉。
如意悄悄潜到县衙外,正要想办法潜进去,却看见一个身影从县衙中翻墙跳了出来。她只觉得好笑,捡起一颗石子,弹向他。
“谁?!”同样穿着夜行衣的李同光警觉回头,看见了藏在暗处的一个身影。
他再也维持不住下午那种表面的冷静,疾步上前,“师父!”一瞬间,他已经眼含热泪,哽咽起来。他走上前,紧紧抱住了如意。“师父,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如意无奈叹气,“鹫儿,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李同光听言大震,泪水大滴滚落,“师父!”
“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说话吗?”如意推了推李同光的脑袋,李同光随即反应过来,他胡乱抹了把眼泪,“师父,跟我来,我已遣散了下人,这边没人。”
如意跟着李同光进到了他的县衙的房间。
李同光慌乱的手足无措,收拾着房间,“师父,您快坐。”他给如意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给她,然后眼巴巴地望向她。
如意接过来,抿了一口,轻抬下巴,“站着干什么,坐下来吧。”
“师父,那我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坐在、坐在您的旁边?”李同光犹豫地说道。
如意看着他慌乱小心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李同光大喜,赶忙坐到她的脚边,靠近如意的腿,“师父,你刚刚再不来找我,我就要去驿馆找您了。”
“胡闹,你堂堂安国长庆侯,岂能随意潜入梧国驿馆?”
李同光只觉得委屈,下午见面时掩饰住自己的激动,等到晚上才行动已经是他用尽了理智去克制了。“师父,可是我们已经六年没有见面了。”说着,他又开始掉起了眼泪,他一歪头,将头轻轻靠在如意的膝盖上,“这六年,我只收到了师父的四封回信。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要控制不住想去梧国找您。就算师父您这次没有主动回安国,我也打算派人去找您了。”
说着,他又抬起头来,扭头看向如意,眼中虽然含泪但是亮了起来,“师父,您下午听见了吗?鹫儿现在不是没有名字的孩子了,皇上赐了我国姓,我现在叫李同光,我还是长庆侯了!”
如意听闻心中一涩,一个失去了娘又失去了师父的孩子,在宫中还备受冷眼和嘲讽,是如何长成今天这幅翩翩少年郎的模样,获得了安帝的信任和赏识,坐上了长庆侯的位置?“我听到了,这个名字很好听”,说话间她轻轻拍了一下李同光的头,“这些年,你过得一定很苦吧。”
“鹫儿不苦!”李同光赶紧摇头,“师父临走前说的话,鹫儿一直好好记在心里。我有在好好念书,学谋略,鹫儿只怕…只怕没有达到您的要求,您就不要我这个徒弟了。”他的声音越说越低。
“你做的很好,”如意不由得心软,“我没有不要你,也不会不要你,你是我唯一的徒弟。”
李同光闻言笑了起来,露出了他的虎牙,“那师父呢?师父,您走的那么远,这些年,您过的一定很辛苦吧?”
如意想起了玲珑和义母,一时没有说话。
“师父?”李同光轻轻摇了一下如意的腿,“师父,您遇到什么了?可以告诉鹫儿吗?鹫儿现在也能帮您了。”
“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如意想了想将这几年的经历精简了一些告诉了他。
…
李同光听闻有关玲珑和义母的事,气的站了起来,“我看这群朱衣卫不顺眼很久了,也是时候收拾他们一下了。”他眼中露出了精光。
“这些人既然是我的仇人,那我便要亲手杀了他们报仇。”
“师父的仇人就是鹫儿的仇人,师父,带上鹫儿好不好?”说着,李同光又坐回如意脚边,他抬头望着她,“那师父,您有没有受伤?疼吗?”
如意笑了但是没有说话。
李同光看着她的笑,心中像是被揪了一下,他暗暗发誓,“师父,以后有鹫儿在,不会再允许别人伤害你。”
师徒二人又聊了很多关于六年间的事,不知不觉大半夜晚已经过去。
“你这些年来,跟在安帝身边,关于皇后娘娘的事,可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