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回想一下，似乎是因为，他昏昏沉沉之间，把封屿宸当成了他梦里那个人。
其实最开始他似乎还是分得清，但后来，不知怎么，他潜意识就把这两个形象拧在了一起。
他还记得，当时他去掐封屿宸时候一点都没有心软，可是掐下去之后，看到眼前那张模糊脸逐渐变得狰狞，他却忽然觉得鼻尖酸涩。
他舍不得。
可是旁边人拉开之后，他又觉得莫名委屈。
于是眼泪就在酒精催动下落了下来。
……所谓怀疑人生，大约就是这种感觉了。
刷完牙，裴奕走到阳台上，一只脚从栏杆上跨了出去。
……
过了一会儿，想到从二楼跳下去也摔不死还有可能残废，他又把脚收了回来。
换了衣服下楼，他就看到封屿宸穿戴整齐坐在餐桌边上跟他打招呼，并且吩咐保姆把他饭菜一起上桌。
裴奕听到他声音有些沙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脖子。
……天。
跟当初他掐自己时候，一样一样红。
裴奕拉开了椅子坐下，等保姆一样一样上完早餐，犹豫了半天，终于说：“昨晚……对不起。”
封屿宸摇摇头，说：“你不是说我也掐过你吗？所以……干嘛要道歉？”
裴奕心想自己竟然这都跟他说了。
趁着醉酒，跟一个失忆人翻他失忆之前旧账？
裴奕现在特别想穿回昨天晚上，凶猛地晃晃自己让自己醒醒。
但……封屿宸掐过自己，也是事实。
于是他轻咳一声，夹了一个小笼包，说：“这就是我跟你不同地方。”
封屿宸筷子顿了一下，过了两秒，他抬头，认真地对裴奕说：“对不起。”
裴奕愣了片刻，埋头何粥，没有再说话。
早饭之后，裴奕上楼把自己收拾一番，准备出门。
出门之前，封屿宸忽然叫住了他。
“昨天黄老师提议，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裴奕停下动作，眨眨眼睛，看着他。
封屿宸接着说：“如果你愿意话，我可以推荐你来演霍长昀这个角色。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很清楚你究竟有多讨厌我了，所以在这场戏外我绝对不会过多纠缠你——但是这对你来说真是一次不错机会，你也很适合这个角色，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裴奕笑了一下：“我以为，昨天我说够清楚了——你让我掐死你，我就跟你演对手戏——这本身就是个悖论，你还不明白我态度吗？”
封屿宸神色有些黯然。
“封屿宸，当初就是你把我赶出这个剧组，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还没忘。你当初说过话，我现在还原封不动还给你——我不想和你一起演戏。”
“其实感情戏事，你早晚会突破。你很快就会发现，你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