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期?”谢姝月瞪圆了眼睛,猝不及防接受到这种震撼信息,让她下意识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殷玄铮所说的话。
“怎么这么突然?”
就连谢轻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疑惑的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不知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不过确实也是时候该考虑一下了。”
对上谢姝月难以置信的眼神,殷玄铮解释道:“礼部之前就择了几个吉利的日子,只不过之前正逢父皇寿辰,便都避开了。”
“但是因为这次你被绑走之事,母后觉得还是要早些定下来,一来是为了你的安全,二来也是给他们一些警示,免得再给那些奸人可趁之机。”
殷玄铮停顿了一下,见谢姝月扁着嘴不知在想些什么,冷不丁地问道:“矜矜是不愿意吗?”
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受伤,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谢姝月心头一颤,差点忘了自己的手还被殷玄铮握着,想要摆手解释才发现挣脱不来开,只得无奈摇了摇头,刚想张嘴便又被打断。
“矜矜不用迁就我,如果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会去转告母后,把这件事给推了的。”
温柔的声音里满是善解人意的退让,殷玄铮微微抿了抿唇,眼中的失落却透露出他的真实想法。
“没有不愿意,只是觉得有些太过突然了。”
谢姝月见不得他这般模样,登时心下又是一软,明明之前早就被殷玄铮这样骗过好几回了,偏偏她脑子清醒,可就是不长记性。
谢轻寒在一旁平静地看着两个人的相处,几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沉默无语望天半响,自觉有些多余,主动道∶“我先去看一下尉迟策的情况。”
“大哥,你等一下……”
谢姝月眨了眨眼,刚想喊住谢轻寒,谢轻寒却头都不回地走的飞快,似乎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
“怎么突然走的这么这么着急……”谢姝月眉头微蹙,还有些不解,小声嘟囔道。
殷玄铮的眉眼却轻轻弯了弯,心中对谢轻寒的配合甚为满意,也不枉他在大长公主面前说尽谢轻寒的好话,而此时听到谢姝月的话,也只是漫不经心道∶“许是有急事吧,毕竟押解尉迟策事关重大,不能有任何闪失,谢世子为人谨慎,想必也是为求多一份保障。”
谢姝月狐疑地看了殷玄铮一眼,总觉得他未曾说实话,但细想之下却又挑不出错处,只得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为什么突然要提前商量婚期?”
等到谢轻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谢姝月沉默半响,终于还是选择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声来,一双盈盈的桃花眸格外认真执拗地直视着殷玄铮,“就算是礼部拟定了日子,也要至少提前三个月通知,这次却这么突然,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殷玄铮闻言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感叹了一下谢姝月的敏锐,面上却依旧毫无波澜,处变不惊道∶“礼部挑的时间在秋季,中间空的时间也算得上充裕,更何况吉日难逢,自然是得好生抓住这个机会了。”
谢姝月也没有反驳,只是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殷玄铮,似乎是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两人时不时的眼神相触,殷玄铮都大大方方地回视了回去,坦荡的几乎看不出任何心虚的痕迹。
“你在骗我。”
谢姝月淡淡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语气却无比笃定。
殷玄铮挑了挑眉,似是没有想到谢姝月还会得出这种结论,尤其是见她脸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悲喜,两人僵持了半响,还是主动叹了口气,“……你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昨天?”谢姝月愣了一下,脑中残存的思绪一一闪过,她依稀记得殷玄铮昨夜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其他的事情却都像是缺失的书页一样一片空白。
殷玄铮在此刻却突然沉默了下来,想到昨天发生的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因为有着之前的先例,生怕谢姝月在云州境内出了事,云州刺史第一时间便把张芝引荐给了殷玄铮。
按照张芝的说法,谢姝月是因为连日的劳累与忧虑,这才导致体内余毒复发,接连高热反复。但所幸发现的及时,喝了药之后睡一晚就会好。
殷玄铮听完原本还略略松了口气,后来才发现,张芝只告诉她谢姝月会受高热影响导致意识错乱不清,但却没告诉他意识不清的病人就连性格都会发生突变。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之前睡的时间太久了,谢姝月窝在锦被里静静地看着殷玄铮和郎中侍女们上下忙活,除了上下眼皮偶尔打架之外,还有眼睛格外水润之外,看着倒与平时别无二致。
“矜矜,还冷吗?”
殷玄铮交代婢女去熬上一些病人适合入口的清淡汤粥,这才又伸手帮谢姝月掖了掖被她掀起来的被角,得到她摇头的回答才放下心来,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柔声道∶“那就再多睡一会吧,如果想喝水的话就喊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