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说的。”谢姝月恶狠狠地瞪了手上的帕子一眼,似乎想透过薄薄的丝帕去瞪某个人一般,说道∶“他连我的手帕都认不出来,我看说了怕是也没什么用。”
迎冬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也只得低声劝道∶“可是皇后娘娘不是一直想要安排小姐和太子殿下见上一面吗,比起到时候见面尴尬,还不如现在说清楚。”
“明白皇后再派人来请,就说我病了,出不了门,这人爱谁见谁见,反正我是不去。”
说罢,谢姝月便用盖在身上的衣服盖住了头,摆明了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迎冬只当她是耍脾气,无奈地下去准备药酒,派人去太医院去请章太医,但却不知是不是因为谢姝月当真是个乌鸦嘴,明明只是随口一说的事,却第二天倒真是病倒在了床上。
原本身子就未痊愈,她那天又跑到山上去吹了冷风,再加上身上的腰伤,三管齐下,就算是不想病倒怕是都悬。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有些吃惊,看着一旁站着的太医,皱眉问道∶“不是说调理调理就能大好的么,怎么又变成了这番模样?”
“皇后娘娘恕罪,谢小姐身子本就弱些,许是夜里又着了凉,这才导致风寒侵体。”太医连忙拱手道,“微臣与其他两位太医已经配好了药,相信只要好生养着,很快便可以痊愈。”
皇后点了点头,又嘱托了几句,这才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看着满桌的菜色,神色中有些可惜。
“原本还想让她一起过来用早膳的,今天倒是又不赶巧了。”
皇后扫了一眼对面正襟危坐的殷玄铮,倒是颇为纳罕,虽然不知他今日怎么这般主动要见上谢家女一面,便只当是他想通了,但毕竟是一大早就等在这里了,怕殷玄铮有怨言,只得安抚道∶“今日她确实身体不适,不过以后时间还多,等改日再见倒也无妨。”
殷玄铮今日倒是难得穿了一袭带着青竹暗纹的白衣,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倒是没有之前身着玄衣时的那般冷冽骇人,反倒是当真像是个芝兰玉树,温和有礼的谦谦公子,闻言点了点头。
“母后,我去看一下她吧。”
殷玄铮思索了片刻,骤然出声提议道,倒是让皇后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半响才难以置信地疑惑道∶“你要去看她,现在?”
“不妥,她现在还卧病在床,女孩子家家的脸皮薄,虽说已经订了婚事,但你去多少还是不有些方便……”
殷玄铮见皇后有些犹疑,信口便给自己胡诌出了个理由,“她现在身后是镇国公府,又挂着准太子妃的名号,若是就这么不管,难免会招人闲话,儿臣也并非那等冒犯之人,只是去慰问一番罢了。”
皇后细想之下,倒也觉得当真有几分道理,又见殷玄铮这么积极,也只得点头同意了下来。
眼瞧着殷玄铮颇有些着急忙慌地走出殿门,忍不住与身旁地素心调笑道,“铮儿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前些日子还嫌弃地不得了,今日怎么倒像是怕自己的太子妃跑了似的。”
素心和身旁的宫人闻言也忍不住抿着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俏皮话逗皇后开心。
但笑归笑,他们却不知道,殷玄铮还当真是存了这个想法的,看着就在不远处的采星阁,原本就急匆匆的步伐更是又快了几分,身后的内侍都有些跟不上,只得一路小跑。
眼见方为真,虽然调查了许多遍谢矜的身份,都并未和谢家女有任何关联,但殷玄铮想了一夜,却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因而一大早便赶到了皇后宫中,甚至为此特地换了一袭白衣。
结果临门一脚,却又告诉他,人病在床上根本来不了。担忧和好奇在心中萦绕,这才让他一时冲动做出这等决定。
“表……表哥……你怎么来了?”
长乐郡主刚刚从采星阁大门中走出来,迎面便遇上了冷着脸的殷玄铮,一时间话里都有些结巴,悄悄给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愣了两秒,连忙趁机偷偷地又跑进了采星阁内。
“听说她病了,来探望一下罢了。”殷玄铮抵唇清咳了一声,刚想上前,却突然又被长乐郡主拦下。
“这……谢姐姐刚刚已经吃了药睡下了,表哥不如明日再来?”长乐郡主尴尬地笑了笑,她不知道为何殷玄铮今日来见谢姝月心情这么好,但却知道要是他真的走进去了,那心情恐怕绝对好不起来了。
殷玄铮皱了皱眉,刚想要从一旁走过,长乐郡主却又将人给拦了下来,硬着头皮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而刚才的侍女一路快步穿过阁中的小院,走向内室敲了敲门,迎冬开门见到来人时,心中难免有些疑惑,问道∶“怎么又回来了,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侍女连忙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正在床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翻着话本的谢姝月,顿时眼前一黑,都快被急死了,连忙说道∶“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突然过来了。”
“说是要来探望谢小姐,现在人都已经到了采星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