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果味酒气的嘴唇湿润绵软,热烈莽撞地覆盖上来,跟他相贴。
他唇是凉的,像经年捂不热的冰,有干净清冽的霜雪气,她忍不住颤抖,轻轻瑟缩。
她初尝到滋味,呼吸快得晕眩,脸颊充血成潮红色,缺氧似的退开了一点,重重喘着。
两个人之间有了一瞬间的停顿,空气跟着黏稠凝固,院廊里的灯都蒙上一层纱,月色也变得模糊。
沈禾柠更看不清薄时予的反应,只知道他没有动,依然是被吻之前的姿势,连呼吸节奏都没怎么变过。
她本来还因为羞怯有一点收敛,此刻情绪突然决堤,红着耳朵朝薄时予扑过去,扶住他肩膀,更深吻他。
沈禾柠看不到,男人手臂和脖颈上被强刺激而隆起的青色筋络,半垂眼中盘绕的深重血丝,喉结在黑暗里无法克制地起伏,胸口被衬衫覆盖着,剧烈隐忍地震动。
沈禾柠长发散落,青涩吮着薄时予的唇角,终于感受到他的冰层被她溶解,开始有了藏不住的温度,她心动到膝盖撑不稳,想大哭出来。
是酒精驱使下的失控,也是深埋太久的情感终于在这个晚上爆发。
“薄老师……”沈禾柠抓着他严整的领口,双腿软到脱力,含糊喃喃,“我哪里亲的不够好,你教教我。”
他还是平稳,看不出任何迷乱,像完全不为所动一样。
沈禾柠抱着他,越发不甘,狠心在他嘴角咬下去,尝到很淡的血腥气才委委屈屈松口:“你都不回吻,那怎么教,到底是不是做老师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薄时予忽然抬起手在她头上拍了下,嗓音已经低哑到有些失真:“起来,墙边有酒箱,拿过来一瓶。”
他唇太近,沾了沈禾柠的酒气,烫着她脸颊。
她很听话,头重脚轻地踉跄起来,摇晃走去大门口的那道墙边,确实有几个刚被送来的箱子,还没来得及搬进去。
是杨校长还是陈院长送来的,沈禾柠不想知道,她的战栗感一直没停,在脊背上涌窜着,费了好大力气才抽出一瓶酒,抱给薄时予,又摔到他身上。
“你是不是嫌我酒喝得太少了,”沈禾柠睁大靡丽的眼睛问他,表情要哭不哭的,“你喜欢更醉的是吗。”
薄时予没说话,单手带着些燥热戾气地打开瓶盖,盯着她湿淋淋的双瞳,把瓶口送到自己唇边。
有些事既然不能清醒时放纵着做,那就找一个最虚伪的理由,来容纳他的脱轨。
酒刚把他下唇沾湿,酒瓶就被沈禾柠一把抢了过去,她也不跟他商量,果断捧起来连喝了几口,眨眼间就吞了小半瓶。
薄时予夺下来的时候,她目光完全涣散,直勾勾看他,唇饱满晶莹,近在咫尺,笑着看他:“你也想喝酒吗,瓶子里的多普通,试试我的。”
女孩子像深夜里的美貌精怪贴上来,嘴角都是残酒。
薄时予摘掉的眼镜在身边压碎,破裂声里,他的手慢慢抚上她下巴:“彻底醉了?”
她不回答,只是笑,侧过头用脸颊磨蹭他掌心。
薄时予五指难以克制地向里收紧,耳语一样说:“柠柠乖,明天不要记得。”
她茫然地眨眼,酒精完全侵吞了神经,完整的话也不讲,只剩下撒娇的气声。
薄时予指腹磨着她柔软的唇珠,在夜风偶尔的呼啸里,最后绷着的一线理智也嗡然挣断。
他突然掐着她下颌把人拉近,伸手蒙住她双眼,重重覆上去回吻,纠缠的轻响中,他断断续续地哑声哄:“不哭,哥教你。”
-
后面的酒度数偏高,沈禾柠完全醉了,基本等于不省人事,手脚并用地趴在薄时予怀里,睡得鼻尖通红,嘴唇有一点肿起来,覆着淡淡水光。
薄时予抱着她,闭眼靠在墙边,听见自己心脏的搏动像是要破骨而出,疼痛里搅着让人理智溃败的欢愉。
他难以入睡的那些深夜,即使是梦里也不允许出现的吻。
风很冷了,他身上只有一件衬衫,沈禾柠裹着他的西装蜷起来,还是冷得缩了缩。
薄时予挑开眼帘,里面积着血色,他按了按今晚使用过度的右腿,压下剧痛,抓住拐杖,托着沈禾柠艰难直起身。
腿已经无力再支撑他去二楼,哪怕是坐电梯的十几秒也很难熬过去,他送沈禾柠到一楼自己的卧室,把她放到床上用被子裹紧,露出的长腿肩膀,被短裙勾勒的细腰都遮得严严实实,就剩下一张哭花的脸在外头。
女孩子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睡着还不自觉抽动鼻尖,睫毛一片潮湿。
薄时予坐在床边,半侧过身给她慢慢擦脸,擦到唇边时,她肿起的地方大概有些疼,皱眉挣动了两下,张口就咬住他手指,牙齿不轻不重地往他皮肉里嵌了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