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冲胖子方向而去。
他水性一般,过程中几次被巨石和浮木临头一打,几乎是头破血流。要不是有牧师技能吊着一条命,他说不定已经死好几次了。
最后还是廖以玫往前游了点,将他连拖带拉的接到浮木周边,撒手的时候满手的鲜血。
这些鲜血自然是盛冬离的。
省去了无意义的开场话,盛冬离优先看向红毛,将手覆盖在他头上巨大的创伤口处。半分钟时间才堪堪使得伤口痊愈一些,红毛也重新恢复了神智,迷蒙的张开眼睛发愣。
他头上还在流血,盛冬离就已经抽回了手,将那张白色的答卷塞一样塞到他脸上。
说:“不要发呆,快写。”
之前红毛见盛冬离,一直觉得这人性格温和挺好说话的。此时一睁眼就瞧见他一幅公事公办宛如阎罗王般的气势,顿时一惊。
脑子还在懵,身体已经开始动。
写完一长串名字,再在是否死亡的一栏写上‘否’,红毛的伤转瞬间痊愈。
胖子在旁边死命摁着那青少年的手,说:“这里还有一个人,也快死了!”
盛冬离看他一眼,靠近。
只是观察了两秒钟,就说:“救不了。”
胖子一愣,呆呆的看着他。
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那青少年的手臂就被提起来,浑噩间紧握炭笔书写下名字。
是否死亡——是。
那具温热的躯体逐渐转化为冰凉,心跳也在某一个瞬间彻底停止,呼吸起伏再也寻不见。
胖子脸色难看至极,猛的扭头看向盛冬离,质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过来?!”
“……”
脱离了救人状态,盛冬离刚刚悍勇气势一瞬间宛如潮水褪去。
他心知胖子很有可能是迁怒了,他也不知道胖子性情如何,只是想着这种时候要是提起盛钰的伤,说不定到时候连着盛钰一起迁怒。
于是他说:“我以为这两个人都溺水了。”
溺水的人救不活,牧师卡牌只能治疗外伤。能救活红毛是因为红毛被木头砸晕过去,救不活另一人是因为那人是窒息晕死,没有外伤。
他知道这一点,胖子却不知道。
想不通这其中关联,胖子正欲说话,一旁的廖以玫忽然开口:“别说了。”
这一下更是如同捅了马蜂窝。
胖子脸色青紫,看了眼尸体,又看了眼盛冬离,怨气道:“这一路树木倒塌,被砸到就算不会死,也会痛。你就是怕过来,有什么好狡辩!”
“……”
盛冬离疲倦的叹气,不想争辩许多。一旁的廖以玫忍无可忍的提高音量,怒道:“你到底在怨什么东西?你是怨他不救人,还是怨自己无能,救不了这个人?那我请你抬眼看看,这片水有多少人,你救得了一个,救得了所有人吗?!”
大批浮木与巨石滚动之后,水面终于平静了许多。盛钰同傅里邺刚过来,就听见廖以玫这句话,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插嘴说话。
只见胖子脸色青白,眼眶逐渐转红,紧紧闭着嘴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廖以玫见他这样,面露不忍说:“我从以前就觉得你很善良。并且从来不觉得想要帮助别人,带人脱离苦海是一种愚蠢的善良。只是凡事尽力而为,现在死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要是哪天,盛钰、我,还是你的亲人在副本里出事,到时候你会怎么样?你要陪我们一起去死吗?”
说到这里,廖以玫放柔语气,无奈说:“别难受了,又不是在骂你。我只是想有朝一日,能看你长大,看你成熟,最后看着你独当一面。”
‘独当一面’这四个字,是廖以玫从口中反复咀嚼,带着温和的笑意说出口的。她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因此只要稍稍和她的眼神对视上,胖子便一下子绷不住,一边冲盛冬离胡乱喊着对不起,一边‘哇’的一下,直接大哭出声。
“我救不了所有的人,我也从来没有想救所有的人。我就是接受不了,明明大家还年轻,未来很明朗,他娘的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常暮儿的葬礼你们去了没有,她父母都快哭晕了过去,两个老人倒在棺材旁边,扶着棺木,哭喊着说接受不了自己捧手心里的小孩,现在永远停在二十多岁。他们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啊,你们千万不要出事,不然我跟着你们一起去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