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嬷嬷也无非觉得这件事情难办。”闻小月说,“表小姐可以扮可怜,嬷嬷也可以!”
“表小姐无非是把她自己放在弱者的位子上,那么嬷嬷也可以这样做回去!三少爷是个善良的人,他若是知道太太会伤心,也不会做的太过!”
闻小月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辰,“能拖一会是一会,我瞧着表小姐迟早会露馅的!”
朱嬷嬷说,“会露馅么?”
“会!”闻小月肯定的说,“她要比可怜,这会除非打断了她自己的腿,再哭上闹上一场,可若是真的要这样做,她不就她狼狈了?”
一个喜欢扮演不然尘埃的女人,怎么会把自己弄的那样凄惨?
朱嬷嬷微微敛目,做下人的本不能议论小姐、少爷、太太们的事,可闻小月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还直言不讳。
朱嬷嬷没想多久,便知道这是景瑟的意思。
景瑟是在告诉朱嬷嬷,不能让张含玉得逞。
这样,会伤了景从安和景姚氏的母子之情。
所以朱嬷嬷即使对景从安有怨气,也忍着没有发泄出来,而是按照闻小月提起的那样做。
好在,景从安心里还残留着那么一点微小的孝顺之心,这样事情就这样被抹去了。
当夜,张含玉一直都未曾歇下,她在等着景从安来见自己。
可在听邓嬷嬷提起景从安已经睡下,且对小厮说明儿要去见景姚氏的时候,张含玉拿起放在一侧的茶盏,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白玉茶杯落地便发出刺耳的声音——
候在院外的茉莉,在听见屋内的动静,吓的哆嗦的看着院子里跪着的兰草。
兰草,便是张含玉找出来的替死鬼。
张含玉本计算在景从安来的时候演一出大戏,结果观看戏的人不来了,她这个角也演不下去了!
可怜的是兰草,不止要当替死鬼,还要落下恶名。
茉莉看着兰草哭的红肿的双眼,一时也迷茫了。
她会不会是下个兰草呢?
屋内,邓嬷嬷叹了一口气,她安慰张含玉,“姑娘,您别生气!”
“我生气?”张含玉冷哼,一脸不屑的样子,“我怎么会为一个蠢如猪的男人生气?”
“方才,你说是朱嬷嬷去见了他?朱嬷嬷这个老东西不是一心向着大太太吗?她居然没骂景从安!”
“又或者说景从安换了性子了?连朱嬷嬷骂了他,他觉得被骂舒坦了?”
张含玉的话句句讽刺,刻薄的像是个疯子。
若是旁人,一定会惊讶张含玉的模样。
在一侧的邓嬷嬷却像是习惯了似的,神色没有半点改变。
“明儿他想去给大太太问安?做梦!”
“你去告诉兰草,让她天还未亮就去找景从安,说一切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还有,你等兰草闹了一会,再让茉莉前去阻止兰草,再把我病了的消息透露出去。”
张含玉微微敛目,面目有些狰狞,“我就不相信景从安不来看我!”
她倒是要看看,在景从安的心里她和景姚氏,到底是哪个更为重要!,!
nbsp;他还未说出张含玉三个字的时候,便看见了朱嬷嬷的双眼通红。
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又一次咽了下去。
朱嬷嬷的神情有些无奈,“太太真的没事了。如今也晚了,三少爷若是想去见太太,不如等明日吧!”
“太太身子向来不好,尤其是二少爷去世后,太太更是整夜都睡不好。这些年,太太怕三少爷和大爷担心,所以从未和你们提起过。三少爷你是知道太太这个人的,她骨子里很坚强,不愿意你们为她多担心!”
“二太太也知道太太的性子,所以在药里加了一些安神的草药,让太太好好的睡会。她说,太太的身子比上一年更差了!”
景从安本来还想去看看张含玉,可在听见朱嬷嬷的话后,便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儿东院老夫人生了大气,若了一些话不中听,三少爷您也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