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枳包完饺子就上楼换衣服了,红色毛衣颜色鲜艳,图案幼稚,穿上没想象的那么丑,还挺可爱。
换好衣服,徐枳把头发扎起来化了个妆,晚上可能要拍照。徐枳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春节更是一年之中最隆重的节日,一年之始。
徐枳全部整理好,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了齐扉的枕头下面。她送给齐扉的压岁钱,今晚十二点之前齐扉应该是回不到房间,萧岸要过来,他那边忙完可能就凌晨一两点了,齐扉是个重感情的人,对朋友讲义气,应该会等萧岸。
等齐扉回房间上床睡觉,她送出去的就是齐扉新年的第一个红包。
徐枳只收到过一次压岁钱,路明的母亲送给她的。钱不多,装在红包里,可喜悦持续了很久。
徐枳以前想过,不管是丈夫还是孩子,只要她有了一定会每年都精心准备红包,让他对新的一年有期待。
窗外暴雪还在继续,暮色渐沉。才五点,外面的天已经显出夜晚的深沉。齐扉的房子院子里虽然没有高大的树木,可门外树木高大,遮天蔽日。
树木枝叶上积着白雪,天地一片白。
她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转身出门。拉开卧室门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到了,有那么一瞬间,徐枳怀疑她家是遭遇了什么炮火。
她和齐扉弹琴或者录歌都是在工作间,很少在客厅里搞这些。今天音响应该是全开了,整个屋子都在震动。
徐枳扬了眉,这么热闹?顺着楼梯走下去。
客厅里很热闹,齐礼穿着薄t坐在客厅沙发弹吉他,长腿随意敞着,他最近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姿态张狂。席宇握着话筒唱的撕心裂肺。焦棠坐在角落处拿着两袋薯片跟着节奏晃,非常捧场。
焦棠好像是父母离婚了,两边都没要她,她就跟着齐礼和席宇混了。她的头发最近留长了,是个齐耳的造型,加上眉上刘海,乍一看有点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女主。
徐枳巡视一周,没看到齐扉。难怪他们这么张狂,大王出去了?
“齐老师呢?”徐枳走到客厅取了一个橘子剥开填进嘴里,汁水四溢,这次买的橘子很甜,齐扉挑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席宇吼了一声,继续鬼哭狼嚎。
徐枳揉了揉耳朵,走到落地窗前看外面。
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了,玻璃上倒映着房间内的一切,徐枳走近才看清外面。雪已经落了十几厘米那么厚,压弯了院子里的海棠树。
手机在裤兜里响了起来,徐枳拿起来看到来电是齐扉,连忙走到一楼的衣帽间里接通电话,“扉哥?”
“让齐礼出去接他爸妈,他电话关机了,熊孩子。他们过来吃年夜饭,已经到门口了。我来外婆的房子贴对联,马上回去,五分钟。”
“啊?好。”信息太多,徐枳停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过去贴对联了?外面雪那么大,开车注意安全。”
“对联多出两幅,我想给那边也贴上。本来想叫你一起,可外面太冷了,不让你受冻了,还有什么要交代吗?我一块办。”
“给我外婆上一炷香,客厅里有香炉,旁边有没拆封的香。”徐枳抿了下唇,看着衣帽间的一方落地窗,抿了下唇,说道,“跟她说,我结婚了,我丈夫很好,现在很幸福。”
齐扉笑声很沉,笑了片刻,叮嘱道,“外面风很大,很冷,你让那个小崽子出去接人,你别出来。”
“我知道,你把衣服穿好,别感冒了,开车一定要小心。”
“嗯,听老婆的。”齐扉挂断了电话。
徐枳看着手机扬起唇角,耳朵滚烫,红了起来,
但很快就冷静下来,齐扉的大哥大嫂要过来过年,她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得出去接待。她和齐扉结婚了,她得学着去维持人际交往,不能做‘缩头乌龟’,太不体面。
把手机装进裤兜,拿起羽绒服外套,快步到到客厅,“齐礼,你——爸妈过来了。”
齐礼弹琴的停顿,席宇的高音戛然而止,后半段卡在嗓子里。
房间刹那寂静无声。
不闹了。
他们是开车过来,大嫂开车,大哥齐桁阴沉着脸坐在副驾驶。徐枳连忙过去开车库门,让他们把车开进来。
她有点怕齐桁,齐桁位高权重脾气不太好的样子。上次他们一起吃饭,齐桁问她话的时候,徐枳后脊背都挺直了,有种小时候弹不好琴被外婆拎着板子盯手的恐怖感。
“走哪里跟哪里。”身后齐礼嘀咕,“烦人。”
席宇和焦棠没有出来,两个人缩在落地窗后面,像两只鹌鹑。徐枳收回视线,打算往前,齐礼快步跑了过去。刚才还嫌弃的不行,动作比谁都快。
“妈,给我。”齐礼快步走过去接住母亲手里的礼盒,看了眼副驾驶出来的齐桁,“还有吗?怎么不让司机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