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看去,注意到更多细节,方堰脱了昨天病殃殃的模样,一身骨相清冷矜贵,越发像象牙塔内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
方堰多看了一眼屏幕,还是黑的,只偶尔说话的时候镜头会闪一闪,像轻飘飘的东西被吹开又盖上的动静。
“没什么。”
三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早上还很冷,需要穿件外套,中午太阳出来,又有点热。
方堰一只手抬起,拉了拉领带,扯得整个衣口也微微散了散。
余遥才注意到,他今天是工作的状态,穿了一身的西装革履,衬衫不算纯白色,带着淡淡的纹路,照例宽松,下摆掖起,袖子理到手肘位置,露出劲瘦的小臂。
余遥是个练家子,单看他这个状况,感觉他其实并没有那么虚弱。
平时应该有健身。
身形是高个子特有的,骨架不小,胸膛平坦无一丝起伏,撑得起西装。
很多人穿西装其实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撑不起来,方堰不会,他是天生的衣架子。
余遥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方堰那边传来敲门声。
方堰抬了抬下巴,朝门外看去,“进来。”
因为摄像头局限的原因,余遥没看到来的人是谁,不过听到了脚步声,很快有女人的声音响起,“方董,您要的资料。”
方堰支起上半身,伸手接过,有那么一瞬间,他离镜头很近很近,近到余遥似乎闻到他身上的香一样。
她还记得,是属于冬季的微凉雪松气息,很好闻。
方堰脖间的领带垂了垂,耷拉在镜头前,余遥貌似看到了牌子。
她突然想到前天,方堰给她转了二十万,多出大衣和陪诊费,大概有五六万的超出赔付范围。
她当时想着事后请他吃饭,或者送他礼物来着,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大礼送不起,小的还是可以的,领带正合适。
余遥快速截图,将领带的模样和logo保存下来。
等操作好,方堰已经坐回椅子里,办公室里再次响起高跟鞋的声音,由近到远,越来越小声,进来的人貌似出去了,很快有关门的响动。
方堰的视线也从那边转移回来,低头看向一个文件夹。
余遥随口问他,“很忙吗?”
方堰抬眸瞧了瞧镜头,“还好。”
顿了一下,他又道:“是关于江明溪的。”
余遥本来想说很忙就挂了吧,这话一出,她连忙竖起耳朵听着。
“他又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方堰勾了勾唇,“他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他从头开始讲,“江明溪毕竟是鼎立的人,虽然已经开除他了,不过他之前任命时使了不少脏手段抢项目,现在还没有爆出来,我猜也要不了多久了,所以提前整理他办过的项目,给对方补偿,不落人话柄。”
余遥了然,忍不住赞道:“不愧是大老板啊,办事就是妥当。”
方堰没说话,不过抬起了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屈起,抚在右边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