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襟拢得严严实实后,怀妄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窝里,“漏风。”
“……”
外面巡夜的弟子每半个时辰一换。
怀妄搂着兼竹也不怕会有人进来查看,他的神识自四周布下了结界,况且也不会有人敢来掀仙尊的帐篷。
兼竹后半夜睡得很沉,像是吃饱喝足就该睡大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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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刚过,四周弟子便纷纷从帐篷或洞穴里走出来。
怀妄低头看了眼还窝在自己怀里睡觉的兼竹,没有出声叫起他。
外边弟子有的休整了大半夜,有的一夜打坐,这会儿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活动筋骨。
几名同门问洛沉扬,“大师兄,我们今日怎么安排?”
洛沉扬本是想说继续昨日的历练,但想起怀妄的提醒又不敢确定。他目光落向毫无动静的那处帐篷,“待会儿听仙尊怎么说。”
几名弟子的视线随他一道看向那帐篷,“仙尊还没起吗?”
“哪能叫没起,是仙尊还没结束打坐。”
“口误口误……唉,兼竹师弟应该也在里面?师弟还没起?还是说在仙尊的监督下打坐了一晚上。”
另一师兄哈哈道,“兼竹师弟何时这般勤奋过?”
“那倒不一定。有仙尊在旁边,师弟还敢睡觉吗?”许师姐站在旁边笑了声,又转头看向帐篷,“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打坐完,若是打坐一整天,我们总不能一直等着仙尊的指令吧?”
她说完,几人又看向洛沉扬,“要不还是由大师兄来安排。”
洛沉扬正皱着眉思考,一旁的帐篷内忽然传来了动静。
接着一只手掀开帐帘,兼竹矮身从里面走了出来,还对着他们打了个哈欠。
几人,“……”
许师姐忽然有点不敢确定,“师弟,你昨晚该不会在仙尊旁边睡觉吧?”
兼竹同他们打过招呼,“当然是一夜修行,不然哪能这么困。”
这理由听着倒是有理有据。洛沉扬看着他,却又觉得他面上容光焕发,嘴唇红润,比往日还要吸引人。
洛沉扬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又问,“师弟,仙尊呢?”
“还在打坐。”兼竹笑笑,“估计还得有一会儿。”
他想到今早起来时怀妄搂着他避无可避的反应。外边全是门中弟子,后者也不能像往常那样借口接水离开。
他便贴心地留怀妄一人在帐篷里慢慢平复,自己先走出来。
兼竹在原地站着,谌殊和薛见晓走过来招呼他。
昨日已分工明确,谌殊道,“贫僧先回万佛宗一趟。”
“也好。”兼竹点点头,又看向他臂弯里的小白兔,“你要带它一起回去?”
谌殊了然一笑,“我怕把它留在这里,此去便是永别了。”
兼竹揣起袖子望向头顶絮软的白云,假装与己无关,“别说不吉利的话。”
过了不一会儿,怀妄从帐篷里走出来,一众弟子的视线纷纷聚集在他身上。
他此刻已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发冠将银发束得整整齐齐,身上衣衫规整,面色淡如冷玉。
若非兼竹昨夜和他搂着睡了一宿,差点都要以为怀妄是打坐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