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端庄高贵在他面前也仿佛泡沫一般,三两下就戳破,只剩窘促和难堪。
为此,苏娴潜意识不愿对上祁渊,在他面前,她总是无所遁形。
两人沉默地往客栈走,皆没说话。哒哒的马蹄声敲打在青石地面上,格外响。
像她的心跳,又或者是谁的心跳。
她说不清楚自己和祁渊的关系是什么样的,陌生却有点熟悉,他恨她却又一次次帮她。
他越是如此君子,就越是显得她当年卑鄙小人。
苏娴手紧紧攥着马鞍,像是怕泄露出情绪,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但她不知道,走在前头的祁渊,心情也如此。
许是身后的目光过于直接,他居然连走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如此僵硬地行了一段,他倏地停下来。
转身问:“你看我做什么?”
苏娴一愣,继而脸颊红透。
她自己都不知道盯着他看了一路,偏偏还被他发现了。
“我。”
她想说个得体的理由,可此时脑子短路,舌头像是打结,“我”了半天也没说什么。
祁渊道:“多年过去,苏大小姐还是一点没变。”
“什么?”
“难道不是?”
祁渊道:“当年花言巧语蒙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事后全然将恩情忘于脑后,绝口不提当初的承诺,还伪装与我不认得。”
苏娴深呼吸。
来了!来了!
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祁渊逮着机会定要跟她算账。
但来了也好,有些账没理清就会成为陈年烂账,一辈子也不得安心。
她说:“当年的确是我对不起大人,此前我也说过,我愿意尽力补偿。大人觉得,如何补偿较为妥当?”
祁渊盯着她,压在心底许久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欲冲出口。
他想问,她还能重新履行承诺吗?
但他不能问。
承诺美好,却像一块结痂的疤,若揭开,兴许会更疼。
他兀自沉默地站了会,突然说了句:“算了。”
然后转身继续往前。
。
刑狱司动作雷厉风行,再加上泗州上下无人敢阻挠,短短半个月,高家的案子便审得七七八八。
高家在津阳,乃至整个临淮县可谓罪行累累。
占田逾制、纵族为盗、危害乡里、隐匿产业偷税逃税、强
可真正让整个高家灭族的,便是陆安荀此前罗列的几宗大罪了。
其一,淫
高元舟家中四兄弟,而三弟早早去世,留下寡妻赵氏。这赵氏貌美年轻,高家其余三兄弟都跟她有染。不仅如此,兄占弟妻,父占子媳,扒灰行径混乱不堪。
其二,私藏天文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