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就像从浓云中崩裂出来的那道光,耀眼明亮,令人振奋。
县衙外,陆安荀和祁渊忙得昏天暗地。而县衙内,苏绾和苏娴等人也没闲着。
随着告状的人越来越多,苏绾也没空摆弄美食了,除了帮百里言玉看账册,她还得分些精力出来帮陆安荀按轻重缓急筛选诉状。
所幸姜静媃很聪明,有些事只需提点一二她就能牢牢记得,将账目整理得清晰了然。
而苏娴,也开始奔波于各处查看铺子账目。
这日苏娴去附近县城查账,回来时已经是傍晚。马车刚在县衙门口停下,就听见身后马蹄哒哒而至。
苏娴转头,瞧见来人,愣了愣。
祁渊不知从何处归来,也像是忙了一天的样子,神色些许疲顿。
他老远瞧见了苏娴,不紧不慢下马,将鞭子丢给侍卫后,径直走到苏娴跟前。
“苏大小姐从何处回来?”
他问。
许是来津阳的一路上建立了些熟悉,苏娴发现祁渊的话变得多了点。若是以前,两人在东京城碰见,他铁定不会主动跟她说话。
当然,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有关于案子。
只是让苏娴不解的是,她名下的“陈大香烛铺”到底牵扯进一桩什么案子里,使得好几回遇到祁渊都要被他勒令下马车盘问。
此刻,苏娴对他福了福:“正从。”
话未说完,她怀里抱着的东西哗啦落地。有件瓷瓶装的东西幸好被祁渊眼疾手快接住了,不然得碎在地上。
苏娴窘迫,她不是个毛手毛脚的人,却发现自己在祁渊面前总能出各样的丑。
她正欲蹲下去捡,就听祁渊说:“我来。”
祁渊帮她捡起东西,却并未还给她,而是一股脑将她怀中的东西接过去。
他人高马大,连胸怀也比别人宽阔许多。苏娴抱得吃力的东西在他那显得轻而易举。
苏娴瞥了眼,暗暗感叹男女身形差异如此大。
“祁大人,还是给我吧,怎能劳烦您。”
没听她说完,祁渊已经转身进门。
“。”
苏娴只好抬脚跟上去。
她在一旁低声道:“多谢。”
祁渊停下来,颇是认真地问:“苏大小姐谢的是哪一桩?”
“。都有。”
苏娴说:“谢祁大人帮民女拎东西,也谢祁大人一路相送至津阳,更谢祁大人帮助津阳百姓。”
祁渊面无表情提醒:“苏大小姐真是健忘,还有一桩不记得了?”
苏娴心头一跳,下一刻最不想听见的果真被他说出来。
祁渊说:“五年前本官还救过苏大小姐,不记得了?”
“。”
记得,怎么不记得。他救了她,她却违背承诺另嫁他人。这事算她人生中最不光彩的道德污迹,本来苏娴已经努力不去回想,却被祁渊这般大剌剌提出来。
他是何意?
是想让她道歉吗?
苏娴心思飞快转了转,说:“过去之事。确实是我对不起大人,若能补偿,我愿意尽全力。”
“你想怎么补偿?”
祁渊直直盯着她。
苏娴被他这犀利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轻声问:“祁大人想要什么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