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草,”他突然叫了她一声。
灯草侧脸望他。
“你不用当值了,回屋歇着去吧。”
“为何?”灯草不解。
“你把冬生的活都抢了。”
被抢了活的冬生正在扫院子,听到这话,颇有点尴尬,拿着扫帚左一下右一下的划着,竖起耳朵听灯草的回答。
灯草面瘫着脸,“我听王爷吩咐,王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萧言锦负手站在窗边,无声晒笑,“灯草,我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屋去。”
灯草转身朝他行了个礼,干脆利落的退出了院子。
萧言锦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想,这小子也忒听话了点。如果是冬生,定会说:时辰还早,提防王爷叫人,奴才还是留下吧。或是:奴才把茶沏了再走之类的。这样才能显出当奴才的忠心,可灯草呢,叫她走,她走得抽刀断水一般,毫无留恋。
萧言锦极轻的叹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为了这种事叹气,不由得怔了一下。
夜渐渐深了,萧言锦放下书,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身出门,冷锋从院门外闪进来,压低声音,“灯草独自往湖边去了。”
萧言锦相信自己的直觉,灯草不是细作,可冷护卫认定了灯草,觉得她处处都可疑,于是便说,“去看看。”
这是个星月惨淡的夜晚,很合适做点见不得光的勾当。黑暗中,能模糊看到一个瘦小的影子。冷锋隐在树后,萧言锦却走过去,“灯草。”
按说这样安静的黑夜里,任谁冷不丁被叫一声都得吓一跳,但灯草没有,她回头看萧言锦一眼,神情漠然,“王爷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萧言锦问。
“有只鸟。”灯草指着墨一般的夜空。
萧言锦顺着她的手去看,“在哪?”
“飞走了。”
“……”
以为萧言锦不信,灯草比划了一下,“有这么大,在那头盘旋了好一会儿才走,像是一只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