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其他人也没法再反驳。
怎么反驳?难道要说“驸马怎么可能是你的”吗?所有人都知道,天下男子为尊,唯有公主府上例外。
佳德大长公主当初下嫁驸马,驸马也是对大长公主言听计从。
谢白看着眼前景色,随口便来了首七言绝句。
许玉谣不懂诗,但她会看人的表现。下面坐着的人,无不露出了欣赏与钦佩的表情,和刚来时她们看谢白的目光完全不同。可见,谢白这首诗应当是极好的。
一般贵族小姐出嫁后办的这场宴会,除了斗诗,还会一起弹弹琴,作作画,可许玉谣什么都不爱,最后只让谢白过了过诗瘾便结束了。
等人都走了,许玉谣长长舒了一口气:“附庸风雅,无趣,太无趣了。”
谢白有些好奇:“殿下不爱琴棋书画,那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春天抓蚂蚱、放纸鸢,夏天斗蛐蛐,秋天摘果子,冬天滑冰打雪仗。”许玉谣想了想说,“一年四季都可以看故事书,还能出宫听说书的、唱曲儿的。”
要是再加上一个喝花酒,许玉谣跟京城里那些纨绔就一模一样了。
许玉谣看她不说话,问:“你斗过蛐蛐儿吗?”
谢白摇摇头:“夫子说,这些都是不务正业的事。”
“听夫子胡说,”许玉谣说,“现下还不是时候,等过段日子天儿暖和了,我教你斗蛐蛐儿。”
“好。”
太子接到公主府的邀请时,才刚刚午睡起来,检查着小儿子许清越的功课。
听到许玉谣找自己,当即放下手里的书:“公主可说是什么事了吗?”
“倒是未说。”来人道,“看公主的心情,应当不是什么大事、急事。”
“那我去一趟吧。”太子叮嘱许清越在家里好好读书,自己备了马车,去了公主府。
太子到的时候,许玉谣正跟谢白在后院湖心亭里,让谢白给她作画。
新婚第二天便开始吟诗作画,倒是好雅致。太子坐在驶向湖心亭的船上,忍不住想:不行,等抽个休沐的时间,也陪太子妃好好游游湖,谈谈诗词歌赋。
“三哥来了。”许玉谣坐在那边一动不动,只是给了个眼神,“三哥先坐,铃铛,看茶。”
“喏。”铃铛倒了杯热茶递给太子,“殿下请。”
太子接过茶:“谣儿,你才刚刚大婚,这会儿叫三哥过来,是来看你们琴瑟和鸣的吗?”
“三哥又打趣我。”许玉谣依旧没有动,“是之前说的立碑的事。如今亲也成完了,我也有功夫来关心这件事了。”
太子心里一个咯噔。本以为成亲之后,谢白就能分了她的心,让她忘了这一茬。毕竟许玉谣从小对什么事都是一时兴起,过去那个新鲜劲儿就罢了。
这次,竟然过去这么久了,还没忘!
太子只好道:“这才成亲第二天,你也不怕谢白吃味。”
许玉谣直直看着谢白问:“三哥问你,我分心去想这些事,你会吃醋吗?”
刚刚太子说的时候,谢白多少就有些尴尬,此时许玉谣这么一问,更尴尬了。
之前在随州,她跟皇后保证,说自己会用一辈子回答那个问题,可当时那个回答,并没有取信于皇家。所以,现在她是该回答吃醋,还是不吃醋呢?
“哪儿有你这么问人的,”太子道,“男人都好面子,你这么问了,驸马也不见得说实话。”
“谢白,你也好面子,所以不肯说实话吗?”
对于许玉谣的追问,谢白停了笔,想了想道:“殿下心里有所追求,臣很高兴。在这件事上,臣一直与殿下站在一边,所以谈不上吃不吃醋。”
许玉谣得意地看向太子:“三哥,看到没。”
太子也没想到谢白竟然给了这么一个回答,一时间也愣了。
过了一会儿,太子道:“那你如今是如何打算的?”
“既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那我还是做这个站出来的第一人。”许玉谣说,“便把我的名字和事迹刻上去吧。”
“这怎么使得?!”太子没想到,许玉谣竟是打得这般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