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出了国,去接手那个没人愿意管的“空壳项目”,走的那天,姜季召集了几个人吃饭。
酒桌上,姜季喝多了,一直拽着他,大骂京盛没良心。
其实除去关辛才对他的打压,根本在于他自己的意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时常会半夜醒来,说不上多难受,但就是压得人透不过气,他觉得自己或许该试着离开。
到了那边,也没有什么不适应,吃住对他来说都像是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存而麻木进行着。
没什么不好的。
他甚至做好了不再回去的打算。
直到一天早上,他收到一条信息:是一份电子的婚礼邀请函。
看格式应该是群发。
但点开的刹那,他还是失神了,直到身边的人叫了他几声,才回过神,示意会议继续进行。
当天回去后,他又调出那封邀请函仔细看了一遍,关掉,敲下一句话:【抱歉,我回不去,就不参加了。】
第二天,那边回复过来:【随便你!爱来不来!】
这次,看来不是群发。
他没再回。
婚礼那天,他下午没去上班,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看了一部电影——《怦然心动》,挺久远的电影了。
女主角一家搬到了男主住的小镇,第一天,女主就对男主一见钟情了,可惜她是个奇怪的女孩,男主一开始在意别人的眼光,总是回避着她。
后来,慢慢的发现女主身上的各种闪光点,逐渐被这个“奇怪”女孩吸引,也明白了外公说的那句“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故事是用双视角展开的。
他以前总听关慕提起,里面的男主角有多帅,剧情有多治愈。
可他看完,也没有感受到。
反倒是又意识到自己又想起她了,本来以为只要距离够远,就会越来越模糊的人,却在停下挣扎的那一刻,所有关于她的一切记忆和细节都纷至沓来。
他一直逼着自己忘,却发现有些东西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融进血液,刻进骨子里。
那一刻,颓丧,落败,像是要淹没他整个人。
他丢掉手里的空易拉罐,看着丢在桌上的刀,突然有了一种想放弃的念头。
刀尖刺破皮肤,疼痛被麻木覆盖。
没有歇斯里底,也不想痛哭,他就是觉得很累了,和自己作对,是最累的。
意识越来越模糊,但就在要睡过去时,他好像又听见有人在叫他,一声声地,让他清醒了一瞬,又突然想起今天是她新婚的日子吧,要死也要挑个好时间。
为什么要给她添晦气?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又撑起最后一丝力气,打了急救电话。
被送到医院,那边联系了他的通讯录。
还好,只是打到蒋承允那。
对方是连夜坐飞机赶来的,落地时,关沉已经从医院回家了。
见到他的那一刻,蒋承允二话不说上来给了他一拳:“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关沉无奈地揉了揉麻掉的肩:“喝多了,不小心。”
蒋承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