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方表现一切如常，但楼清行莫名觉得他其实心绪很乱。
夜风吹过他薄红的面颊，残存的醉意让楼清行恍若春风拂面，绯红的唇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如同落地的红梅，看得谢阁砚喉结滚动。
现在在想些什么呢……
他脑中盘旋的那些旖旎画面并未宣之于口，话到了嘴边变成了，“我在想幺儿的事。”
楼清行差点一个大大的白眼翻过去，他编理由也不编一个像样点的，在想幺儿？若是旁人这么说也就信了，但现在说这话的人是谢阁砚。
此人嫉妒心和占有欲极强，他早把转世的谢父母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看着他们对幺儿的拳拳爱护，自然是气的牙痒痒，怎么可能会好心去救她。
他懒得再跟谢阁砚绕圈，直戳了当说：“你是不是很嫉妒她？她自小便在父母宠爱中无忧无虑的长大，周围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身边每个人都喜欢她，谢阁砚，你其实很羡慕吧?她没有那么多无奈和不得已，没有人会向当年追杀你一样去伤害她，她得到的一切不会和你的曾经那般被逼着一次次失去。”
“够了。”谢阁砚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目光灼灼的制止了楼清行的话头。他的表情说得上凶狠，焦躁着攥住楼清行的肩膀，力道之大痛的楼清行脸上发白，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谢阁砚发了狠，呢喃着自己不会被抛下，楼清行吃痛，却咬牙继续问：“你觉得，你和幺儿如果同时受难，他们会选择先救谁？”
汗珠一滴滴从楼清行额角滑落，寒冷的身躯被汗液浸湿，他轻轻颤抖着，嘴中却说出这世间对谢阁砚最歹毒的恶语。
“对他们而言，你不够是人生萍水相逢的过客，而幺儿，却是人家的亲生骨血。”楼清行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话语就像一把刀子，将谢阁砚的心防割的鲜血淋漓。
“即使是前世他们没死，或是他们真如你所愿般重生，你也不过是他们收养的孩子，你真觉得他们会从此属于你？”
“谢阁砚，从假扮的王叔开始，你处心积虑绑架幺儿，是想让她消失吗？”
我没有，我没有处心积虑，如你所说的。
我只是很嫉妒她，我的父母身边有了自己的孩子了，我再也回不到过去。
我很怕，他们选了自己的孩子，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你不能离开我。
楼清行只觉得身躯非常疲倦，软软晕了过去。
谢阁砚意识逐渐回笼，在看清眼前的一切后猛地后退步松开了挟制楼清行的手。
可他一松手，那具软绵绵的身体就无力向下倾倒，谢阁砚怕他磕伤，又急忙抱住他。感受到对方轻微的呼吸时谢阁砚才稍稍放下心，他用狐裘将楼清行紧紧裹住，天冷后者又出了细汗，再不好好照顾又是要大病一场了。
他将楼清行揉进胸膛，细密的吻落在对方的唇上，眼角，额头。
这场夜仍旧那么冷那么漫长，谢阁砚似乎有了决断，在漆黑的天际中，他唯有身下的珍宝。
你不能离开我，也不能忘记我。
我真的只有你了。
——————楼清行醒的很早，原因自不必多说。
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跟系统吐槽，谢阁砚昨晚抓的也太狠了，肩头那俩红印子还未消去，明晃晃的吓人，一碰就痛。
系统：你这是何苦啊，你昨晚那番话不久是戳他最痛的地方，他不发疯谁发疯。
楼清行苦哈哈：我那不是为了幺儿，昨晚那玉穗子身上那么浓郁的魔气，但凡不瞎都能看出跟谢阁砚有关系，如果不让他彻底放下谢家人，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呢。
他一件件穿上衣裳，昨夜明明受了寒，但楼清行却没有预料中的头晕，想来是谢阁砚良心未泯替他擦了身体换了里衣。
系统在心里话补了他的后半句：或许还替人暖了床。
楼清行有些忧虑：他昨晚真可怕，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疯了。
不对，好像之前也疯，但意识总归还是清醒的，不会像昨晚一样。
系统：魔气之所以为人所惧，是因为它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自己修习倒还好，可以压制，但谢阁砚……不是正在逐渐打开万魔窟么……
楼清行了然。
虽然谢阁砚没有炼化那里的魔气为己所用，但天长日久下来万魔窟汹涌的魔气还是在不知不觉中侵蚀对方。
作话：小楼的嘴像淬了毒。谢阁砚你再凶老婆就判你无妻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