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清风朗月的大堂哥,他接到电话后,连夜开车从学校赶了回来。
从前总是面无表情的男人,此刻却在他面前半蹲,手拖住他的后脑勺,轻轻揉了揉。
“外面风大,怎么不去里面坐着?”
秦月植眼眶一热:“我不敢。”
他笑了笑,站起身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穿上。
十岁的孩子,个子太小,秦昼的衣服在他身上,都快将他整个人给包裹住。
秦月植拼命忍着眼泪,生怕它掉下来。
秦昼在他身边坐下:“难过的眼泪,是不用忍耐的。”
他低下头去,偷偷抹泪:“可我是男孩子,妈妈说过,男孩子不能哭,哭了就是窝囊废。”
秦昼笑着揉揉他的脑袋:“男孩子怎么了,谁规定了男孩子难过了不能哭。”
秦月植懵懂抬眼,眼里的泪还没憋回去:“那哥哥也哭过吗?”
秦昼被问的微微一愣,脸上的笑有片刻收敛。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夜晚起了冷风,他缓慢起身,声音与幽静融为一体,显出几分空灵感。
“哥哥的女朋友不要哥哥了,所以哥哥这一周,每天晚上都会哭。”
不论是女朋友这个对他来说格外陌生的词汇,还是他那个淡冷沉稳的大堂哥居然也会被女人弄哭。
都足以让秦月植震惊许久,甚至连悲痛都暂时忘却。
“哥哥的女朋友为什么不要哥哥?”
“不知道啊。”他耸肩,替他将外套的拉链拉上,“可能是不喜欢哥哥了,也可能是”
他停顿,过后又笑了笑,“从来没有喜欢过哥哥。”
秦昼那时的眼神,他记得一清二楚。
直到现在也时常想起,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与寻常人无异,健康又明亮。
可离近了看,会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妈妈去世后,爸爸也是同样的眼神。
悲痛深入骨髓,外表反而看不出丝毫端倪。
剖开了心脏去看,却满目苍夷。
那日的月亮与今天倒是有几分相似。
秦月植双手揣兜,靠着门框站着。
院里坐着的那对小夫妻,周凛月正给他按摩赔罪,秦昼表情淡漠,始终不为所动。
她撒着娇:“我怎么可能真的嫁给他呢。我又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
刚才在自己面前还内向文静的人,这会倒是热情的主动躺进他哥的怀里。
他哥倒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所以秦月植在他们有下一步动作时,及时离开了。
保姆阿姨出来,喊他过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