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思绪和云彩似的悠悠跑,想完了这茬,又去想买牛的事。
原主的记忆里也刨不出太多和这些有关的内容,没有可参照的,只能去牛马市再细打听了。
心下未定,耳边却又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临近,分明直冲着自己来。
必和刚才一样不会是他家阿野,因为温野菜那性子,若是回来,早就隔了一条街便扯脖喊了。
本以为又是来搭讪的路人,可喻商枝蹙起眉,很快闻到了一股过于浓烈且廉价的脂粉气,里面还夹杂着卖力气的汉子独有的汗臭。
情形似乎不太对,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竹竿撑紧了地面。
来人没让他疑惑太久,弗一开口,一声“喻郎中”就被喻商枝猜到了来历。
他心头一震,没想到竟还能遇见那姓花的媒婆和车夫。
李二打量着面前的白面小郎中,不屑地歪了歪嘴角,二话不说,直接上去伸出手臂,把人往怀里一箍。
这姿势在外人看来像极了熟人之间上演哥俩好,只有当事人喻商枝知道,这车夫用了多大的力气。
“喻郎中,好久不见,咱借一步说话?”
一切几乎发生在瞬息之间,方才站在喻商枝不远处的一个卖糖球的老汉,只是做了桩生意的工夫,再回头就见墙边那个惹眼的年轻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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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轻的,就是莽撞。”
他摇了摇头,继续叫卖他又红又大五文一串的糖球。
殊不知就在十几步开外的巷子口拐角,喻商枝正被李二给钳在其中,那花媒婆充当了望风的角色,头上大花也不敢带了,早就摘了塞进怀兜,战战兢兢地往外探头,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着。
这回就算是喻商枝,领子里也冒了一圈汗。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本以为从此以后和原主的前尘不会再有什么瓜葛,哪知这两人竟找上门来。
来都来了,还是这副架势,想也知道没安什么好心。
“光天化日,你们强行掳人,好大的贼胆。”
喻商枝冷言冷语,换得车夫李二一声邪里邪气的笑。
“喻郎中,我一个粗人,你也不用拿那些话唬我。我们来,也没别的意思,最近手头紧,想借点银钱充嚼谷。”
借不借的,无非是由头说着好听,谁都知道银子给出去有去无回,这是握着原主的把柄来敲竹杠了。
喻商枝被人抓到这里往墙上一按,头发乱了,掉下来一撮,衣服也脏了。
这个墙根还一股尿骚气,腌臜难言,整个人瞧着不能更狼狈。
可他一张口,仍是凛凛的气质。
“且不说我一个给人当上门儿婿的穷郎中,手上能有几个铜子,我更想不通的是,你们为何觉得我会任人拿捏?”